长安渐渐按累了,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等她睡着了莫凭澜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清明,眸色柔软的像一张网,把长安给轻轻拢住。
低头,轻吻她的粉唇,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
他哪里是喝醉了,费了这么多力气,只不过是想骗她跟自己睡在一起。
回到云州那天下着小雨,一下船就看到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在等着他们。
长安猛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想买车,都定了,后来……
“这是你定的车,我都用了好久了。”莫凭澜从后头追过来,伸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腰。
她看着被雨水冲唰的格外闪亮的轿车,心想何欢儿一定做过无数次了,心头便掀起微微的嘲讽,她就是这样,总给别人做嫁衣。
陈桥打开车门,让他们俩上去。
坐在密闭的空间里,她无可避免的和他靠的很近。
长安却无心去看他,她从车窗玻璃看着外面被雨冲刷的云州码头,有些近乡情却。
走的时候父亲让她不要回来,现在她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忽然,莫凭澜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
长安往后一缩,却没有挣脱。
他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长安,你在害怕吗?”
长安转过头来,微微上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我在害怕,我家已经不是我家。”
莫凭澜的手一僵,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长安已经感觉到了。
她笑的更开,“你也是这样觉得吗?”
他摇头,“莫家永远是你的。”
“是吗?”她挑眉,明显的不信。
莫凭澜蹙眉,握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仿佛是让她相信。
长安心里一阵阵抽搐,莫凭澜,没用的,你还在粉饰什么。
第二百七十一章:贪谁的欢?
不管长安心里怎么忐忑,还是回到了莫府。
门前一切依旧,那颗老梅树枝干苍虬,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
她走进去,迎面就走来了个穿碎花布衣裤的丫头,正是碧桃。
她没想到长安会回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碧桃,不认识我了。”长安唤她。
碧桃扑过来,“小姐,太好了,您回来了,老爷天天念叨您。”
长安帮她擦去了眼泪,“哭什么,难看死了。”
碧桃马上就笑了,“你累不累,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不用了,我先去见我爹。”
长安把行李扔给她,匆匆忙忙去了莫如前的房间。
她走的很快,匆匆忙忙就推来了房门,却是一愣。
屋里的人看到她也愣了,正在给莫如前喂药的何欢儿站起来,“长安回来了。”
对于何欢儿能侍奉她爹这件事诡异的很,她却没有空去追究原因,她扑过去,跪在了莫如前床前,“爹,爹,不孝女儿长安回来了。”
果然如莫凭澜说的那样,莫如前已经病的很厉害。
他瘦了许多,面部的皮几乎贴着骨头,面色焦黄,两眼无神口角歪斜。
“爹,爹,您还认识我吗?”
长安想过她爹一万种生病的样子,比这严重的都想过,可是现在看着他这样,她还是接受不了,大滴的泪水落在了莫如前满是皱褶的脸上。
莫凭澜也走了进来,何欢儿看到他眼睛都亮起来,轻轻的走过去叫了一声澜哥。
莫凭澜摆摆手,也走到了莫如前的身前。
“爹,我是不孝女长安呀,您看着我,我是您的长安,长安。”长安已经无法控制,放声大哭。
一双有力而温暖的手从后头抱着她,莫凭澜柔声说:“长安,别难过。”
长安甩开了他,站起来伏在了莫如前的身上。
莫如前神情呆滞,嘴角流出口水,两眼无光的看着前面。
他不认识她了,他竟然不认识她这个女儿了。
长安后悔死自己离开了家,自己唯一的亲人变成了这样她竟然不在身边。
莫如前才五十岁,算不上什么大年纪,他生来高大容颜俊美,就算上了年纪也是风采卓绝,可是现在看着就跟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样,不认识人,不能说话,她接受不了。
头伏在他身上,她放声痛苦。
莫凭澜拍着她的背,“长安,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