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拉着她的手时候经常给她写字,可是大半她是不懂的。
比如今天,他写了公主两个字。
长安心里发酸,“爹,我是你的小公主,永远都是?”
莫如前拼命摇头,样子很激动。
长安紧紧攥住他的手,“爹,你别激动,我理解的不对吗?”
“噜噜噜。”他嘴巴嘟囔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长安忙把手心伸开,让他继续写。
忽然,暖帘儿一挑,莫凭澜从外头进来。
长安忙用手包住莫如前的手,用眼神制止他。
“在说什么呢?”莫凭澜进门就坐在了长安身边,眼睛淡淡的从莫如前脸上划过。
“爹想吃万福斋的酱牛肉了,这跟我表示了半天,我才明白过来。”
“那好说,让人去买就是了,小海!”
吩咐完了,莫凭澜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橘子,便剥了一个,一半放在长安手里,一边一个个的剥了,送到莫如前的嘴里。
莫如前闭着嘴巴紧紧的,不吃,额头隐隐有青筋。
长安忙阻止他,“爹不吃橘子,我都是用放在玻璃碗里碾成橘子汁给他喝,你就别瞎喂了。”
莫凭澜也没有勉强,他靠在长安耳边淡淡的说:“今天过年,爹这样子也不能祭祖了,今年我来吧。”
长安点点头,这个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但是莫凭澜的眼角却始终瞟着莫如前,看他的反应。
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口角歪斜的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坐了一会儿,莫凭澜对长安说:“出去看看下人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年我们操持过年,我有点紧张。”
长安噗的一笑,“你紧张什么,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家族,里外就我们一家人,那些外头拜年的都是外人,就算我们办的不好,也不用他们说。”
莫家虽然厉害,但却不是老云州。莫如前是现在前朝亡了以后才来的云州,前后不过二十多年,除了尹南山一家子,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所以在云州那些门阀家族眼里其实就是个外来的暴发户,很不上档次。
要不是这些年莫家太过厉害,怕是在圈子里也会受到排挤。
当下俩个人站起来出去,长安没有注意到莫如前看着她的那种担忧眼神儿。
大过年的何欢儿不好坐着不动,此时倒是在前厅里操持,她正让下人把一瓶梅花给放在桌上,顿时一股子清寒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笑着说:“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可门口那棵老梅树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不开花。”
长安从屋里看出去,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她却又想起一年前她爬上梯子系红绸的事儿,恰好看到何欢儿从马车上下来,她来莫府也一年了。
忽然就变得兴致缺缺,她对莫凭澜说:“你们忙,我有些头疼,去休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莫凭澜回答,径直往后院走去。
莫凭澜一蹙眉,他又怎么会不明白长安的心思,抬步子就跟过去。
何欢儿忙去拽他,“澜哥,你看这里该怎么摆果品?”
莫凭澜匆匆忙忙的说:‘你去问问管家。’
看着他消失的颀俊背影,她气的脸都变色了。
长安回到了房间正半靠在贵妃塌上,她抓着毯子盖住身体,去摸身边却摸了个空。
二肥都死了好久了,莫凭澜为了讨她欢喜又送来了一只波斯猫。这猫长得跟二肥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白毛,眼睛一蓝一紫,可性子却跟二肥截然不同。
二肥又蠢又贪吃,但是特别黏长安,这只猫却总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去哪里溜达。
长安对它淡淡的,甚至名字都没有给它取,所以它去哪里她也不管。莫凭澜他根本不懂,二肥虽然是只猫,可不是所有的猫都是二肥。
莫凭澜掀开暖帘儿进来,挤在她身边坐下。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不高兴了?”
长安的眼睛旁落在一边,“没有。”
“没有?看着我的眼睛。”
长安的眼圈儿有些红,眼睛里水光莹莹笼着一层雾气,看着让人特别心疼。
莫凭澜投降了,他凑过去亲她的嘴角,“长安,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混蛋。”
捏去的粉拳落在他胸口,“难道你不是?”
大手抱住她的小手,他的声音里包着情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