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劝他趁着还能回头,不要越陷越深,却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这种事,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两人都无言以对,程远风忽然说:“不管男女,只要他让你觉得对,不就得了么?”
我一直觉得,你是男是女都好,只要是你,我就很喜欢。
那天晚上我加班,非常累,他陪我坐末班公车回家,我靠在他肩膀上睡觉,他就曾经如此在我耳边呢喃。他以为我睡了,其实我只是闭目养神,偷偷把他这句话回味一遍一遍,觉得自己选对了人。
直到后来,再想起这句话,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了。”二狗子笑了一下,把脸深深埋进手掌中,直到下车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秦韵,”送走二狗子,车子行驶在送我回家的路上,程远风调了调后视镜,说,“你今晚只是陪朋友去的么?”
我愣住。
“还是说,你喜欢的根本是同性?”
“你喜欢的是同性,还交什么女朋友?”
“你喜欢的是同性,我给你介绍女孩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转过头,无措地看着他。
“你喜欢的是同性,”他一脚刹车,车在高架上尖叫着停住,“你既然喜欢的是同性,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我?!”
11
这时候,我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否认,或承认。
否认,告诉他我仅仅是陪朋友去确认性向,承认,告诉他我虽然喜欢同性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你。
可无论哪种回答,似乎我都没办法平静并且不颤抖地说出口。
“什么……什么时候?”我问得磕磕绊绊没头没尾。
“那天,你跟她分手的时候。”程远风竟然听懂了,“跟在你后面,仿佛很久之前也曾经这样跟过。猜测你此刻的心情,是不是好到我去跟你说句话你也不会跟我发火。从远处走到你面前,很想把你抱进怀里,安慰你别难受……我说不好这些,一开始我也很害怕,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有趣好玩,根本没打算喜欢你。”
我语无伦次:“你现在后悔,来得及。”
“来不及了。”他苦笑,“来得及的话,我也不会到处打听,跟你到这里。”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心里太乱了,恨不得把他说的每个字翻译成英文来消化。
“秦韵,”程远风说,“跟我在一起。”
我往车门瞟了一眼。
“秦韵。”他忽然探过身,抓着我的手想吻我。可惜,安全带系太紧,他只能勉强侧过半个身子。我手忙脚乱扳开车门锁,想起身起不了,安全带也系着呢。
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解安全带,只看谁速度更快。
我输了。
被他一把按在座椅上,一对唇重重压了下来,吻得不尽兴,干脆捏着我的下巴,用舌头舔我后槽牙。我一只手用力推他,另一只手还是解安全带。被他发现,两只手一起抓着举到头顶,放倒座椅,更加肆无忌惮地亲。
不仅亲,还乱摸。解开我衬衫的扣子,手掌在我胸膛游走,几次准确点到我敏感带。没一会儿,我半边身子就酥了,脑子里脏话连篇,等到他放过我的嘴唇,只能色厉内荏骂一句:“你这个混蛋!”
他没理会我,舌头顺着脖子一路下移,另一只手去抽我腰带。这身体虽然非常熟悉,但菊花好歹是货真价实第一次。程先生在这种事上向来如狼似虎,我怎么敢由着他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折腾自己。好歹你叫我找个前戏充足扩张到位的人开了苞再给你上……
你看我脑子里都乱七八糟想些什么东西!
我略微恢复了一些神智,就开始扯着嗓子骂,边骂边曲起腿踹他。他不为所动,把我胸口添得全是口水,又转战下半身。揪着裤子两边,一点点往下拽,好在我今天穿着条略紧的牛仔裤,拽下来的过程几乎可当电影慢放版看。
恰好此时,有人敲敲车窗。程远风本来没理会,继续在我身上用功。可车窗又被敲响了,并且有人在外面大声喊道:
“警察!开门!” 开个屁门!
我趁程先生不备赶紧抽回手,抓着自己的裤子往上提。车门刚刚被我拉开一半,站在门边上一探头就能知道里面干什么。警察叔叔这句“开门”,说不准就有讥讽成分。
我心气不顺,见谁都想咬他两口。把程先生踹一边,我扶起车座,心想要不要脱下衣服蒙着头免得明天晚报社会版头条是我的大幅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