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_作者:蒸汽桃(62)

  邢策刚想问他怎么知道没事儿,才发现顾长浥不是在跟他说话。

  “嘘——没事儿了,”顾长浥一手护着姜颂的胃,一手轻拍他的背,“没事儿了。”

  姜颂的眉头紧紧皱着,手指攥住顾长浥的大衣,把昂贵的布料扯出无数细褶。

  “他以前就经常做噩梦?”姜颂生病那几天顾长浥就发现了,有时候他似乎并不是真的在痛,而是梦见了很痛的事。

  这邢策是真不知道。

  他抓了抓头,“我又不,不常跟他住一块儿,住一块儿也不睡,睡一块儿啊……白天看着都,都正常。”

  顾长浥没说什么,看着姜颂的目光更沉了。

  邢策觉得姜颂依赖助眠药物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万一顾长浥还能管管他呢?

  他稍微跟顾长浥透露了一些,“他之前有一阵睡不好到,到医院看。医生就给开的你刚才看,看的那个药,就是他常,常吃的。”

  顾长浥的脸色没什么起伏,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有他的手在背上轻轻搭着,姜颂好像睡得安稳了一些,呼吸渐渐绵长了,一路上都没怎么动过。

  姜颂睡的时间并不太长,醒过来的时候离着目的地还有一段。

  但天色已经暗了,可以远远看见村镇的灯光。

  他揉揉眼睛,从顾长浥腿上撑起来,惺忪地看了看他,“压麻了吧?”

  顾长浥扔给他一件厚外套,“快到了,穿上。”

  姜颂接了衣服,睡眼朦胧地不管正反就往身上套,就着一只坏手,穿了两遍都没穿上。

  顾长浥捉住他的一只手,略有些粗鲁地塞进一只袖子里,正给他披另一半衣服,人就朝着他怀里歪过来。

  他皱着眉要推开,姜颂揪着他的袖子有点动不了,“缓一下,头晕。”

  不知道是不是邢策途经后视镜的目光起了监督作用,顾长浥居然没有把他推开,只是替他把衣服拉严了。

  在车上睡了一觉,姜颂下车的时候精神已经好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深山里的冷冽空气,看见路口站着几个老人,打着手电筒似乎是在等他们。

  邢策已经和这边简单联系过,跟姜颂介绍了一下,“这是村长和书记。”

  村长是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看见姜颂站在中间,立刻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您是今年给我们建学校的姜先生吧?”

  顾长浥才是大主捐。

  姜颂准备把他往中间让,但是顾长浥从后面微微撑住他的腰,没让他往后退。

  “他是姜颂,这次白云山计划的主捐。”顾长浥如同换了一层皮,看起来温和有礼,就像是跟在姜颂身边的一个晚辈。

  邢策看了他一眼,冲着村长笑笑,“没错,姜先生是主、主捐之一。”

  “都姓姜啊……”村长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抬高声音,“姜家对我们白云山,有大恩情。”

  旁边的书记脸色却微微沉了沉,没说什么。

  村子在山林深处,车子开不进去。

  一行人靠着三把手电筒,踩过泥泞的山路。

  “姜正忠是……?”村长和姜颂并着肩走,开口问他。

  “他是我伯父。”姜颂躲过地上的碎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即使被夜色遮掩,也不难看出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原始。

  要说吴家的钱如果真金白银地砸进来,怎么也不会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村长轻轻地“噢”了一声,又问他:“吃过饭了吗?这么晚了,一路上肯定很辛苦。”

  姜颂自己没胃口,但是毕竟顾长浥和邢策都饿着。

  他就没客气,“没顾上吃,路上比较赶。”

  听他这么说,村长好像挺高兴的,“那等会儿就上我家吃去,叫家里给你们杀只鸡。”

  村子里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些,姜颂稍微放松了一些,没看到地上一块凸出来的碎瓦片,趔趄了一下险些绊倒。

  好在顾长浥就一直在他左侧跟着,见他一晃立刻就把他扶住了。

  姜颂刚刚站稳,顾长浥就在他身前蹲下了,“姜先生,上来。”

  和独处的时候不一样,顾长浥的声音明显客气了许多。

  村长呵呵笑着,“这个小后生真懂事。”

  姜颂轻轻推了顾长浥一下,示意他起来,“我自己能走。”

  顾长浥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次背着其他人的方向,那双眼睛映着山里的寒凉月光,比山溪还要刺骨。

  “姜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他一开口,姜颂就投降了,“行行行,我不耽误大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