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乐:“为什么不会?”
陆景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懂,我们最不该的就是招惹直男。”
于锦乐抿着唇,心说你早就招惹了!
谁家直男有事没事天天绕着另一个男的转?
谁家直男闲着蛋疼背着你满大山溜达?
谁家直男看着你瞎撩骚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谁家直男还能悄不摸地偷拿个隐晦的影子合照当手机屏保?
就你家“直男”!!!
你真以为他是在孝顺亲爹呢!
“他才多大,很多事他能不懂,我不能。”
说了老半天,就是没说关键问题。
于锦乐不跟他拐弯抹角了:“那你喜欢他不?”
陆景一噎,支吾道,“……喜不喜欢也没那么重要……”
从十七到二十八,十一年间,他学会了告别,也学会了取舍。
他是能折腾,但那也是折腾自己,现在的他,很难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情爱上。
为什么要费心劳苦地去找个所谓的“喜欢的人”呢?
喜欢又怎样?
乔以棠那样一个男的,性格好、能力强,长得高壮结实颜值还高,说句直白的,哪个零能不心动?
陆景身为艺术家,对“美”的感悟,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深刻。
他一脸看破俗世的波澜不惊,好像扔一个蒲团过去就能立地成佛似的。
于锦乐眼皮子猛地一跳。
“别傻了!”
于锦乐箍着陆景脖子往前倾,紧接着陆景后脖颈一热,是于锦乐用手心一下一下地捏着,跟薅小猫一样。
“陆景。”于锦乐认真地看着陆景,一字一句道,“如果喜欢不重要,那你抗拒相亲做什么?相亲多简单啊,门当户对,地位对等,又没家里的阻力,为什么你就不从了呢?最重要的,你那相亲对象,也跟你性别不相冲啊,对吧?”
于锦乐也被催着相亲结婚,但他跟陆景不同,他没出柜,他妈安排过来的相亲对象清一色女人。
“你怂什么?”
陆景哑然。
怂?
陆景从没想过自己会从于锦乐口里得出这么一个评价。
他眯起眼,沉默。
“程烁”一般情况下,于锦乐不会提到这个名字,但现在不一样。
陆景太骄傲了,不用担心他对程烁余情未了;但也正因为他的骄傲,更不允许自己在同个坑摔两次。
“你想过没有,如果是二十八岁的陆景遇到了十七岁的程烁,你俩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陆景:“?”
“小乔其实小乔跟当年程烁,某些地方还蛮像的,不是吗?”
陆景眉梢一动,下意识就想开口反驳,但眼睛刚一抬,就瞥见于锦乐嘴角勾起的戏谑弧度。
“别急着否认啊!”
于锦乐掰着手指,一项项数给陆景看,“年轻、优秀、自律、自强,贫微出身也无法遮挡的光芒四射,从不认命,也不甘于平凡”
陆景:“……”
陆景突然想打人。
他家的好孩子,怎么就跟程烁那傻逼玩意儿像了!?
他脸上的激愤全然落入于锦乐眼底。
于锦乐接着说:“当然这些只是浮于表面的共性,是我作为外人所能笼统观察到的部分特质,事实上,成长环境才是塑就个体性格行为的关键,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始终深刻而悠远,谁都无法摆脱。”
棉絮般的大云朵从天上悠悠飘过,不安分的小山雀在冬青树上跳动,山间别墅的日式小厅里牌局正酣,小角落里却气氛隐蔽而安静。
“程烁是家中长子,他优秀,他自持,是家里的骄傲,全家都盼着他出人头地,这些光环与期盼都是他自小背负的包袱。当然他确实也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成熟,正因为成熟,想得远,才显得他理性到近乎残忍,说实话,当年那个情形,换作我们是他,未必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陆景微怔,他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于锦乐口中听到这些。
于锦乐安抚似的在他手背拍了拍,又道:“但我敢说,如果是今天的你,遇到了当年的程烁,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
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儿,人情世故谁也不懂,凭着一股热血在情路上磕碰着颠簸,本就风雨飘摇的关系,哪里经得起风浪。
“同样是被学校被老师发现,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应对的方式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陆景眉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