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白皙的皮肤充了血似的,发丝黏在脸颊上,连带着鼻尖上那颗小痣也显眼了起来。而现在被那双烧了情/愉的鹿眼注视着时,温故心头忽然不轻不重地一跳。
不想让别人看见盛知新这个样子。
占有欲来得突然,又名不正言不顺,让他有些烦躁。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自己真的早就对他有了超出寻常的好感,只是固执又不太好意思承认地划去了“前辈对后辈”的关心之中吗?
温故之前还不明白为何不愿让盛知新和艾新说话,不愿盛知新和林子晋离得太近,不愿盛知新离开自己的视线。
之前的某些陈年旧事和提携后辈固然是理由,但未免太牵强了,而真正的理由应当是自己喜欢他。
他轻叹一声,将风衣搭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坐在盛知新身边看着他:“不让我走?”
盛知新泪汪汪的,嘴唇发颤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
他难耐地喘/息了一声,微微合上眼,别过脸去不看他。
“再忍一忍,”温故知道他现在难受,刻意离了他一点距离,“一会儿医生就来了。”
“不要医生......”
盛知新忽然含糊地吐出这样一句话,双腿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温故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要医生?”
可盛知新却不再说话,只继续压抑着紊乱的呼吸,腿下意识地在沙发靠垫上蹭着。
温故心中那种悸动愈发强烈起来,煎熬地扰乱了他尚且清醒的大脑。
他轻咳一声:“小盛?”
盛知新含糊地用鼻音应了。
“难受吗?”
他睁开眼看向温故,似乎不明白那人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
温故罕见地觉得有几分尴尬,微微别过脸:“我可以帮你。”
盛知新倏地睁大了眼睛,却是向沙发中瑟缩的:“不要。”
“嗯?”
温故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不要?”
“我不要,我......”
他猛地仰头,撞在了沙发垫上,正好碰到了后脖颈上的伤,疼得蹙起眉。
温故见他表情不对劲,连忙扳过他的肩,撩开后领,看见了一个圆形的肿泡,微微泛着红。
他面色一沉:“谁干的?聂英哲?”
盛知新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一个劲地躲着他。
温故抿着唇,面色不虞。
在云南临走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小主唱,可现在......
温故叹息一声,松开了钳着盛知新肩膀的手。可没想到他刚松开,盛知新便一拳打了上来。
他现在正被药物所折磨着,没了平时的力气,拳头也软绵绵的,但不难看出是存了恨意的。
温故箍着他的手腕低头,却在他眼中看见了除情/欲外深深的恐惧。
或许是高烧,或许是药物,让盛知新的意识并不是很清醒。
所以在这样混乱的意识之中,他将自己认成了谁,会这样的害怕?
温故来不及细想,便听见身侧的人猫似的轻唤一声,带着请求的意味轻声道:“温老师......”
温故眼神一动,微微松开了他的手:“认出我了?”
“我......”
盛知新的脸更红了,似乎即将说的话很难以启齿:“你能不能......”
温故垂下眼:“我能不能?”
“就.......”
他似乎实在是太难受了,将脸贴在了温故的手上蹭了蹭:“帮一下我......”
“嗯?刚刚不是不要吗?”
温故挑眉看着他,手却已经很积极地向目标摸去,忽然在半路上摸到了什么东西。
温故低头,发现盛知新居然打了对脐钉。
他挑眉,嘴角噙着笑:“小朋友,玩得挺野啊。”
“我......”
盛知新刚说出一个字,却忽地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像一张拉紧弦的弓,看上去紧张得要命。
温故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低声安抚:“不要害怕。”
虽然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无论如何这都不应该是正常欢愉时的状态,倒像是下意识地在防备着什么或许会伤到他的东西。
盛知新的手倏地扣紧了温故的手腕,拼命压抑着细碎的呼吸,可神经却依旧紧绷着,似乎下一秒便要逃开。
“我......”
他刚说出这一个字,皮肤上便多了一抹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