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抱歉抱歉,我主修不是生物,又远离那么久。喝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他怎么都喝不下去,决定向聂言摊牌:“太辣了,我的味觉起码是你们的五倍,我喝不下去。”
聂言一怔,意识到自己把小朋友折腾惨了。用纸巾擦掉阿尔忒弥斯被辣出来的泪水,在愧疚之中往姜茶里加了足量的蜂蜜,将焦糖色的姜茶硬是调配成金黄的蜂蜜茶,阿尔忒弥斯才安静下来,喝掉整碗茶。
随后是服用感冒药。聂言给的药都是外面包着层糖衣的,对阿尔忒弥斯的接受难度并不高。他也知道药丸不能因为贪甜而久含,糖衣化开后里面的药能苦到他哭,所以他在含住药丸后迅速混着温水吞服下去。
阿尔忒弥斯表现得很乖,因此聂言不再计较他清晨自己跑出去淋雨害得自己着急找了半天,给他喂了颗牛奶糖,让阿尔忒弥斯盖着毛毯、吹着自然风空调躺在沙发上,自己拿了医用棉球和药水处理他小腿、足底和右手上的伤口。
只能说身为人造神明,阿尔忒弥斯被捧得太厉害了,肌肤柔软细腻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稍微磕碰一下都能受伤,在白皙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尤其触目惊心。聂言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和把自己裹在温热的毯子里的少年说话。
他注意到阿尔忒弥斯右手上的牙印和红印。
“这里野猫很多,不要乱摸,被咬了很难处理。”
“我自己咬的。”
聂言将“要打狂犬疫苗”的话吞回去,拿医用酒精擦拭手心的烫伤,顺便抓住要缩回去的手。
“那手上怎么会有烫伤的痕迹?”
“被小台灯的灯泡烫的,我把它弄坏了。”
“这样啊,我等下修好就没事了。”
“……”
“阿尔,下次如果觉得不舒服,想出去玩了,就告诉我。”
“好了好了……知道了。”阿尔忒弥斯说话逐渐没了逻辑,语无伦次。
“困了?”他丢掉医用棉签,把拧紧的瓶瓶罐罐放回医药箱,
“嗯。”
“那睡吧,中午我再来叫醒你。”
*
阿尔忒弥斯的力气不行,身体素质却出乎意料得不错。淋了一场雨,喝了姜茶吃了感冒药再睡一觉,醒过来一点感冒的迹象都没有。
中午聂言自己和面、匀馅做了希波饼,至于调味,他估摸阿尔忒弥斯吃的量,比平时少加三分之一的盐。等到诱人的香味弥漫整个厨房,聂言叫醒了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的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中午不大乐意吃主食,也不愿意不吃肉,经过改良调味、内馅几乎全是肉食的希波饼无疑成为他的所好。
吃饱之后,聂言递给阿尔忒弥斯一套休闲服。正在喝柠檬水解腻的阿尔忒弥斯疑惑地问:“为什么又要换衣服。”
这时,他注意到聂言早早就换上外出用的休闲装。他还从来没见过聂言穿上除家居服和睡衣以外的服装,现在只觉得很好看,浅色衬衫和长裤把对方修长挺拔的身形勾勒得完美无瑕。
“不是要出去吗?你不能穿着睡衣外出啊。”
理论知识全能,生活常识为0的阿尔忒弥斯似懂非懂地点头。
*
第一次坐上车的阿尔忒弥斯十分好动,像被放到了新环境的猫,车还没开到半路,他就把放在前面的车载萨克斯小花的头折断了。
“坐好。”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道路状况的聂言出声制止阿尔忒弥斯,在心里决定下次说什么也要让这小孩坐到后面,坚决不坐副驾驶位。
阿尔忒弥斯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好,只是放出精神力在车里乱窜,把整辆车的构造原理摸得一清二楚。聂言看不到这些暗蓝色的线条,却能感到阿尔忒弥斯安静坐直的表面下在干什么。
算了,这小孩玩得也挺开心的,只要不打扰他开车就行。
但等下了车,阿尔忒弥斯的快乐一扫而光,接踵而来是心理上的不适。
聂言审美一直在线,给他挑选的休闲服是浅浅的暗色调,更衬得他白肤胜雪;西方人标志性的立体五官和颜色罕见的虹膜、被松松束起的银发,让青少年的稚气与病态贵气的华美在一人身上融合,形成不可忽略的靓丽风景。
按道理,聂言也是长得极好的人,是标准的东方英俊长相和健康的小麦色肤色,平时也会有人看他。不过阿尔忒弥斯生得太好看,就算不是艳丽至极的长相,也把旁边的聂言完全掩盖住。经过的路人只会关注这个银发白肤的漂亮年轻人,而忽略旁边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