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典放学到家,刚放下书包,邵廷衡从书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随手放进了一旁的行李箱里,看见唐典时他动作顿了顿,旋即露出笑容,朝唐典招了招手,“典典要自由了。”
唐典站在原处,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王姐从楼上走下来,抱着一大摞衣服,问道:“怎么突然要回去住?老先生身体不好?”
“没有,就想着典典也快高考了,我这作息时间乱七八糟的,又经常应酬喝醉,难免影响典典复习,所以就暂时搬回去住一阵子,等典典考完了再回来。”
邵廷衡说完后停了几秒才望向唐典,唐典满眼的难以置信。
唐典回过神来,拎着书包越过行李箱,飞快地往楼上走,邵廷衡追上去,在二楼拉住了他。
“典典。”
唐典咬着嘴里的软肉,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邵廷衡想: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失控,会忍不住伤害你。
“比起你恨我,我更难过你不肯叫我叔叔了。”
邵廷衡摸了摸唐典的头,然后收回手,没有多余的触碰,他说:“叔叔离远一些,让典典回到正常的生活,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好不好?”
邵廷衡看了看四周,二楼的走廊,离楼梯口两三步远的距离,依稀还能想起那天晚上他做的混账事。
错误是从这个位置开始的,就在这个位置结束,有种冥冥之中的巧合。
唐典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忍着疼说:“好。”
邵廷衡主动远离,这不是他做梦都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闷呢?
第25章
邵廷衡在离开之前陪唐典吃了顿晚饭,还亲自下厨做了道干煸四季豆,可惜油放少了,四季豆没熟锅先黑了,多亏王姐在旁边补救了一下,最后又撒了点孜然,才勉强出锅。
味道很普通,可是唐典还是夹了好几筷子,闷不吭声地就饭吃了。
邵廷衡帮他舀汤,拿小汤匙搅了搅,等凉了些才放到唐典面前,“山药排骨汤有补气安神的效果,多喝对身体好。”
唐典把小碗接过来,继续低着头。
等吃完了饭,邵廷衡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临走时去了一趟唐典的卧室,唐典原本看着台灯发呆,余光中瞥到邵廷衡走过来,连忙翻开书拿起笔,一副不想和邵廷衡说话的样子。
邵廷衡握住唐典的手,指腹揉了揉唐典细瘦的手腕。
“典典,不要多想,叔叔这次离开不是因为你的错,是叔叔对自己的惩罚。”
唐典的睫毛颤了一下,有些听不懂。
“已经习惯了每天抱着典典睡觉,看着典典起床,失去这样的机会才是对叔叔最大的惩罚。”
邵廷衡微微俯身,轻声说:“对典典来说应该是种解脱吧,再也不用被强迫着做那些事了,这段时间安安心心地备考,叔叔不会来打扰你的,不要怕。”
唐典看着桌上的书,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印刷字都重了影,几行字在他眼前重叠又交错,等邵廷衡松开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眼泪。
他为什么要哭呢?
明明邵廷衡说的很对,再也不用被逼着做那种事了,不是很好吗?
“知道了。”他说。
邵廷衡站在他身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摸了摸唐典的头,转身离开了。
唐典倔强地没有去看他的背影,因为一转头,眼泪就要掉下来,大门被关上,他听到邵廷衡的汽车开远的声音,好像这段时间是一场梦。
他来势汹汹地闯进来,又这样潇洒离去。
唐典抬手轻轻地碰了碰藏在衣领里的一处红印,是前两天在邵家时邵廷衡在他身上留下的,他在没尽兴的时候会报复性地吮吸唐典脖颈处的皮肤,唐典害怕被同学看出来,就会小声央求不要亲露出来的地方,邵廷衡听到唐典可怜巴巴的声音才满意,大发慈悲地解开唐典的两颗纽扣,把吻落在隐秘处。
他留下的印记都不疼,但很刺目,唐典告诫自己:不要心软。
邵廷衡把行李送回邵家,堆在房间门口就懒得动,想抽烟又想起家里有小婴儿,于是作罢,在房间里徘徊半天,无所事事,最后坐到阳台的吊椅上赏月吹夜风,邵明文看到他这副模样,讥嘲道:“至于吗?”
邵廷衡忽然说:“这吊椅不错,在哪里买的,帮典典买一个。”
“不知道,你去问问妈。”
邵廷衡又躺回去,面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