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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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带来的消息是,那个男生死前曾被性/侵。
对于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很惊讶,我们这里是一个矫正同性恋的地方,而一个男生却被性/侵了,最可怕的是,他死时,身体里还残留着性/侵他的人的精/液。
大家开始猜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当然,很快就查了出来,那精/液来自众多助教中的一个。
因为这场自杀事件,我们所有的“治疗”和“课程”都被迫暂停,对于这件事,我们每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开心,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我们看着警察每天来往于这里,看着那个男生坠楼的地方被拉上了警戒线,看着姓孔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每个人都等待着被释放的那天。
我们觉得,很快了。
因为出了那件事,所有的助教也被召回去,几乎没有人管我们了。
大家表面上依旧如常,可实际上都开始搞小动作。
我们宿舍2号床的那个男生,我是在出事之后才知道,他叫孟一航,他说:“警察一定会来找我们问话,如果大家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们就一起掀翻这个地方。”
如果是之前,我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但现在,看了将近两个月的人间惨剧,我也学会了不轻易出头。
看吧,人们的善和勇气都是这么被磨没的。
孟一航说:“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看着我说:“如果这次我出不去,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他又看向宋原西,欲言又止。
宋原西说:“陈是,你管好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他总是想护着我,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第三天,警察找到了我们。
我们到一间屋子里找他们,那间屋子以前是我们的治疗室,在那里,我曾被逼迫着看AV,被逼迫着脱了裤子“检查情况”。
刚一踏进这间屋子我就开始觉得恶心,凉意从脊柱开始,直到蔓延至全身。
和我一起去的是宋原西跟孟一航,我们坐在他们对面,刚一坐下,其中一个警察就问:“你们这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是吃不饱还是怎么着?”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先说话。
警察说:“行,直奔主题,周越的死,你们知道什么,别让我一个一个问,你们知道的都说说。”
孟一航开了口,他说:“那不是自杀,是谋杀。”
我们是一群被家人抛弃的可怜虫,我们在这里,经历着漫长的谋杀。
警察听他这么一说,抬起了头,审视地看着我们,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一次,宋原西抢在了前面,他说:“不只是他,我们也在被谋杀。”
那天,孟一航跟宋原西当着警察的面毫无保留地说了我们的遭遇,在场的三个警察全都眉头紧锁,其中一个女警察听到一半哭了出来。
宋原西没让我开口,他在说那些事的时候,始终握着我的手。
我第一次,听见他讲关于他的事。
宋原西说:“我今年19,第二次被送进来,第一次是去年6月份,高考结束,被我父母知道我是同性恋,他们觉得我丢人,觉得我心理变态,不知道听谁说有这么个地方,就把我送来了。这里打着‘心理康复中心’的名号,其实是同性恋矫正中心,我们在这里,每天都要吃药,平均三四天就会进行一次电击治疗,据我所知,还有人被切掉了睾/////////丸。去年我在这里待了两个月,后来回去上学,两个多月前被我妈发现我的性取向并没有变得‘正常’,于是她给我办了休学,又把我送了回来,并且告诉我,这一次,不治好,她不会来接我。”
我听着他说这些事,听着他说他曾遭受的“治疗手段”,终于明白,原来我经历的他都经历过,所以他格外懂我,格外心疼我。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到底有多疼有多绝望,他护着我,是希望至少我可以好好地走出去。
他在我身上,看见了他自己。
宋原西说:“其实这里死了好几个人了,都是十几岁的学生,前阵子有个女孩,他们用钱压下去了,我上次来的时候,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我感觉到他在发抖,我轻声跟他说:“宋原西,没事。”
我用他安慰我的话来安慰他,他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跟我说:“虽然很不礼貌,但是我觉得周越死前被助教□□过,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我求求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不要放过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