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原本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紧绷,汗毛也倒竖起来。
我惊慌地看着怀恩。
“Henry?Henry?What’s going on?”怀恩唤了阿黄两声,见没有回应,便快步走向后院。
我也连忙从吧椅上跳下去跟上他。
阿黄正站在通向后院的门口冲着黑黢黢的后院吠叫。
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怀恩蹲下身抱起阿黄,他停下了叫声,但看起来非常紧张。
怀恩家的后院很小,围着一人高的篱笆,院子里只有一小片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里还埋着太阳能照明灯。
虽然光线微弱,但照明足以。
“我去看看。”怀恩把阿黄递给我,自己绕着院子里走了一圈,甚至晃了晃木质的院门。
“有什么问题吗?”我抱着阿黄站在露台上看着他检查四周。
“门锁有一点松,不过都很久了,我明天一起换了。”怀恩拍了拍手上的土,“可能刚刚有什么小动物钻进来了吧,这附近臭鼬兔子松鼠都很多。”
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决定不再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我点点头,跺了跺脚:“那没问题就快点进来吧,外面冷。”
“好。”怀恩迈开步跳上露台,抬手揽住我的肩膀,“先去洗澡吧,我们一起。刚刚在车上弄得还没时间清理……”
“早都干了。”我肆无忌惮地和他开着带颜色的玩笑,“你就准备当爸爸吧。”
瞥见怀恩一瞬间尴尬的脸色,我扛着阿黄哈哈大笑夺门而逃。
218.
第二天怀恩没课,我一早就拉着他去了建材超市买替换材料。
但除了松动的木门门栓,维修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车库前的灯泡没坏。
它工作得好好的。
“奇怪,可能是接触不良吧。”本来怀恩都爬上梯子了,又只好原封不动地下来。
之后他开始在电脑上整理拍到的彗星照片。
我乖巧地蹲在他身边跑数据。
阿黄前前后后进进出出地在屋子里转圈,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图什么。
他再怎么运动,还是一只腿短屁股翘的小柯基,真要变成细腰长腿,还怪让人接受不了的。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天,每当我坐在窗前端着咖啡杯迎着暖阳望向不远处怀恩棱角分明的侧脸时,我总会心生一种,如果时间能够就此停止就好了的幻想。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种理论,说人如果太过幸福,会忍不住产生一种想要就此了结的倾向,全因想将时间停滞在当下。
我深以为然。
这天我如往常一样做好了午餐,等待下课回家的怀恩。
我们围坐在家里的小餐台旁,享用着一份芦笋牛排配红薯泥。
是新鲜的厚切西冷牛排,我还特意烤了一份给阿黄。
他在桌子下用自己的小碗一边吃一边吧唧嘴。
“教授,下午有空的话帮我看一下论文?”我故意在怀恩面前拿腔拿调,“初稿刚刚发到你邮箱里了。”
怀恩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看到了,但是馨悦,你为什么要把我写成第一作者?”
“在你家蹭吃蹭住这么久,也没付过租金。”我甩掉一只拖鞋,伸出一只脚去蹭他的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没必要。”他倒是一板一眼地和我解释,“这工作是你提出的,总体也是你完成的,和我的关系不大。”
“啊?这才几天啊,你就开始说这种话了?!”我有意歪曲他的意思,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话来,“好歹它也是我们的孩子,怎么你这个做父亲的就不认了!我看你就是讨厌我了,算了算了,分手分手!”
怀恩哭笑不得地看我演戏:“我没说不同意署名啊。”
“别解释了我都懂!孩子跟我姓!跟你没关系!”我气急败坏地拍桌子,一边装作委屈落泪。
阿黄打了个饱嗝,没想到我俩忽然“争执”了起来,居然跑开了两步冲怀恩呲牙叫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是忍不住收起了还未尽兴的戏瘾,开心地瞧着怀恩和阿黄反目成仇。
就在我们闹着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我去开门。”怀恩起身往门口走去,“估计是邮递员。”
我拾起手边的叉子,准备吃掉最后一颗芦笋的时候,跟着怀恩跑到门口的阿黄忽然又狂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