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久违了的,熟悉的声音。
“Wyn,怎么回事,它冲我叫什么?它不是见过我吗?”
我停下了咀嚼,一大团芦笋从我的喉管勉强滑下。
我知道,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罗安来了。
219.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怀恩和罗安一前一后地进了屋,阿黄只敢追在罗安身后叫,看到他不理会自己的警告,阿黄只好来寻求我的帮助。
可我也帮不了他。
我拍拍他的脑袋,心里的不舍让我变得非常情绪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到他。
“好久不见,崔。”罗安路过我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他也没停留,越过我穿着鞋直接踩到了客厅新欢的浅色地毯上,舒适地窝进沙发里。
我不知道外面明明温度很高,他为什么一身寒气。
但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怀恩在厨房里为罗安准备茶点和水果。
我收拾了餐桌上的狼藉,抱着一摞脏盘子进了厨房,低声和怀恩说:“你去和Andrew聊吧,我来准备这些。”
这次怀恩没有推辞:“谢谢。”
阿黄蹲在厨房陪我。
我在池子里泡上了新鲜的葡萄,又烧上了开水,蹲下身和他说话:“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
阿黄歪着头看我。
“如果……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尽量赶在你……变老之前出来好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对着一只狗眼眶发热,可我真的这么做了,甚至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你和Wyn要好好的,出去不要乱跑,路上车多危险,也不要和别的狗打架。答应我阿黄,我还想再见到你,所以你要乖乖的,活得久一点,乖乖的等我回来……希望那时候你还记得我。”
生怕耽误的时间太久让外面的人起疑进来看到我的沮丧,我连忙抹掉脸上的泪,飞快地备好茶点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却在听到了客厅里两人的对话内容时又不自觉地大吃一惊。
“我感觉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罗安背对着我,频频摇头,“他最近经常在说一些疯话,人也变了很多。”
“是受到袭击之后发生的改变吗?”怀恩坐在罗安侧面的沙发上,“也许是应激性心理创伤。”
“Maybe。”罗安说,“因为这,我已经很多天没去医院看他了。”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袭击?
什么医院?
他们在说谁?
我尽量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托盘放在茶几上,为两人沏茶。
“崔,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看来最近过得很愉快。”罗安看到我,立刻将话题转换到了我身上。 “是吗?谢谢。”我礼貌地回答。
“我果然没看错,Wyn是很会照顾人。当然了,他要是能说服你接我的电话我会给他多一星好评的。”他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感慨,“啊,好甜。”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曾经在这些日子里设想过很多次今日的场景,我和罗安或是周飞羽或是他们两人重逢时会是怎样一副天崩地裂你死我活的场景,他们会如何强迫我,而我又该如何自处。
但事实上,我想象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们就这么平静地共处一室,像是最正常的朋友一样。
“刚刚你们在说谁在医院?”我忍不住好奇,还是大胆地问了,“是我知道的人吗?”
“哦?你还不知道?Wyn,你没告诉他。”我和怀恩对着坐在罗安两侧,导致他不得不来回转头看向我们两人,“前几天Danny在街上被人揍了,断了一条腿,还挨了一枪,子弹差点打穿他的心脏。”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
怎么会?!
“嗯,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人倒是醒了,还没能下地。”罗安说起这事来似乎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表情甚至看不出多少紧张,“不过这不是重点,你猜最有趣的地方是什么?”
我严肃地纠正他:“我不觉得这件事’有趣’,我也不想猜。”
“Danny说,”罗安就着手肘撑在双腿上靠向我的姿势,双眼与我对视,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他说凶手是两个人,分别是另一个他自己,和你。”
我心里一紧。
只见罗安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崔,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警察们守在病房里等了三天才等到他醒过来,听到他这么说,都崩溃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消息压下去,不然让外界知道我们创始人精神出了问题,怕是要惹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