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再开口时声音飘忽遥远,却又像近在咫尺。
“她的相亲对象是成瑞,不是我,可时隔几年再见她,我沉寂的感情立刻就告诉我,顾越,你早已经爱她爱的无法自拔了。
你不知道,我在成主任办公室看到她的那一刻有多紧张,如果不是扶着门框我可能站都站不住。
她问我是不是她的相亲对象时,我没有任何犹豫的说是,急的想越过所有过程直接把她娶回家。
我的感情世界没有多少温度,遇见会发光的她大概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爱她,没有多少理由。”
“时间到了,人来了,就爱了,你们真让人羡慕。”男人说。
顾越轻声嗯了下,温软的情绪被牵出了思念。
“我不是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却是第一次和她断了所有联系,想念之余又有点庆幸。
呵,都不好意思告诉你她其实特别爱哭,明明过年就二十五岁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情绪化,开心了就蹦蹦跳跳,难过了就嚎啕大哭。”
“因为你在啊,知道你会包容她的一切才敢这么放纵。”
“放纵?”顾越低声念着这个词,几秒后,他不满的说:“你这个词用的不恰当,是我故意想把她惯成无法无天的样子的,这样别人才不会再觊觎她,你不能说她放纵自己。”
“好好好,我错了,我道歉,sorry。”
顾越不依,“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见我太太,你亲自和她道歉。”
“不是吧……”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
“好吧。”男人无语认怂,随即,按照之前和牧野的约定问道,“如果,她现在想来牢里见你,你会和她说什么?”
顾越一口否决,“不可能,她睡着了,除非我去叫她,否则不可能醒来。”
“我是说如果,如果她来见你呢?”
细碎的电流声再次被放大,听的在场所有人屏气凝神。
“我会高兴的疯掉。”
“……”
没有人想到顾越会这么说,按照正常的逻辑顾越第一反应应该是安安绝对不能涉足危险,可细细深思,这个答案似乎又无可厚非。
人都会有艰难的时候,而示弱不是女人特有的权利。
只要是人,只要心里有人,那就一定会在撑的痛苦的时候想要他或者她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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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电话结束以后,安安一个人回了阁楼。
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
“莫辞哥,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安安站在整装待发的柳莫辞前面小声恳求。
柳莫辞没有说话,但把医药箱递给安安的动作说明了一切。
安安把医药箱接过来抱在怀里,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快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安安下了车,变成枯叶的样子远远跟在后面。
白天,牧野并没有因为顾越的话对安安妥协,反而更加坚定的说:“你绝对不能去!”
安安知道理由,所以,并不怪牧野,可让她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
到警局以后,牧野开了通讯器在外面放哨,柳莫辞一个人潜进了监狱。
在牧野注意不到的死角,安安一闪而过。
里面,刚巡查结束的警员在办公室休息。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混合着阴冷的气氛把午夜的凉薄之意发挥到了极致。
安安跟在柳莫辞身后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关押顾越的那一间。
他们不了解顾越的情况,不敢让安安冒然靠近。
越是近在咫尺不能相见,安安越是焦虑难安。
隐藏在眼底的红色渐渐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
“安安。”柳莫辞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一响,安安立刻飞了过去。
翅膀在牢门的凸起上擦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安安说顾越是天之骄子,不管在她心中,还是别人眼中,他都只能是天之骄子。
当天之骄子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呼吸微弱到快察觉不到,这是安安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画面。
然而此刻,她真真实实的看到了。
她的顾医生,她喜欢的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尽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