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有老旧的风扇,在头顶呜呜地吹着,不知疲倦。
下午的课伴着窗外蝉鸣,冗长烦杂,听不进去。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老师拖完堂,姗姗离去后。
教室里窸窸窣窣,动了起来。
谢思还在往书包里装书,应阳早已整理好等她了。
两人一道出去,经过走廊,到十八班门口时,应阳脚步未停。
谢思愣半秒,边下楼梯追她,边往教室后门看。
那边墙上半靠着个男生,右腿撑地,左腿半曲脚尖搭地,手里拎着球兜,似乎在等人。
校服拉链没拉,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深蓝色球服,胸口印阿迪标志。
是很挑人的颜色,多一份老成,少一分寡淡。
可穿在他身上正好,同他冷淡的气质,揉成一股很清新的少年味。
作者有话要说: 对比《少女的少年》,改了一点设定
大佬们就当做平行时空看吧
还有,就我见过的,穿阿迪深蓝色球服的男生,没一个帅的_(:з」∠)_
☆、学号零三
学号零三。
放学时间,西城附中不复安静,嬉笑吵闹声迭起。
谢思和应阳一路海聊,走到传达室门口。
后者抬眉,摆了下手,“我赶着回家补课,先走了明天见。”
谢思弯唇角,点头。
应阳左转,顺着翠绿的香樟小泾,去里面的车棚取车。
谢思目送她身影消失,才抬脚出校门。
此时的校门外比起大多时候乃是另一番天地。
各种小贩到点出摊,忙碌中井然有序。
街边停着来接孩子的车,一直伸到天桥下,甚至更远。
傍晚的余光照在平滑的车身上,泛起橘色的光。
谢思站在棵法国梧桐下,下意识地四下扫了眼。
不见那辆熟悉的越野车。
她恍然,垂眸看眼腕表,六点五十。
母亲也该上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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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这次转学回西城,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几月前,归九枝申请的出国游学计划得单位批准,家里没人照料谢思的日常生活;
其二则是爷爷去世不久,感情甚笃的奶奶难免心情悲痛,需要人陪。
然而二老唯一的儿子,谢怀因公常年不在国内,儿媳归九枝又将出国。
一家人商量过后,想出两个法子。
奶奶去上海散心,还能照顾孙女。
然而,奶奶不肯离开老伴曾生活的地方,这个法子便作了罢。
剩下的那个,则是把女儿转回西城读书。
众人询问谢思意见时,她丝毫没犹豫,顶着换环境可能会影响学习的弊处点头同意了。
天色麻麻黑时,谢思回到位于市二环的某处退休干部家属院。
小区里的楼房已经建了十几年,历经日晒雨淋,墙皮被侵蚀得皱起,灰白夹杂。
谢思背着包上楼。
楼栋里的灯泡泛着黄光,照两处台阶。
家在三楼,一层两家人。
谢思开了左侧铁门,进去后在玄关换鞋,就听见客厅传来婉转清亮的女声,电视里的女人在唱戏。
奶奶没在客厅,厨房有切菜的声音。
谢思和她打了声招呼,回房间写作业。
她住在父亲谢怀小时的房间,不大,但很清雅。
窗外的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有时开了窗,迎风伸进来一片枝叶,就落在她书桌上。
谢思开了台灯,把书本拿出来放在桌上,垂眸写字。
没多久,奶奶叫她出去吃饭,做了绿豆粥和咸菜。
谢思拿勺子舀粥,往嘴里喂,绿豆煮得很烂,入嘴即化。
还很甜。
她满足地眯了下眼。
奶奶往谢思盘子里夹一管菜,温声问她,“思思,你今天在学校学习累吗?”
谢思摇摇头,“不累。”
就是天气太热,听不进去课。
“那和班上同学相处的好吗?”
“差不多吧,我们班同学都挺不错的。”
同桌还蛮开朗有趣的。
奶奶放下心,“那就好。”
是夜。
躺在床上,临睡之前,谢思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很久都没接。
挂断后她转而发了条短信。
凌晨时,手机一震。
妈妈:我到家了,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