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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天亮时,谢思才看到回信。
她弯唇轻笑了下,从冰箱里拿了奶奶昨夜准备好的水果便当出门。
公交车站在街尾。
不到七点,街上行人三两。
公车来的很快,谢思找到座位坐下。
车开动时,她翻出耳机戴上,轻音乐柔和舒心。
往学校的方向越近,车上学生越多。
空气窒闷,谢思用力拉开车窗,风涌进来,微凉。
她偏着头往窗外看。
树木花朵,晨间小贩……万物在眼前一闪而过。
忽而,车辆一道急停。
车身晃荡的幅度过大,惯性使然,谢思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咚一声,撞在窗边的铁杆上。
她皱眉,吃痛地轻“啊”了声。
就听见,学生怨声载道的声音此起彼伏。
“卧槽,这司机真会开车……”
“我早饭都要被他晃得吐出来了,真的。”
“妈的,谁把豆浆撒我身上了???”
“对不起,是我……”
“这师傅开车也太随心所欲了,我服了……”
各种气急败坏的吐槽,听得谢思抿唇失笑。
她抬手揉了揉刘海下的额头,隐隐摸到一个小包,用力按下去有点疼。
很快,车开到学校对面的公交站台停下。
下了车,谢思买了早饭,顺着人潮穿过天桥,往校园里走。
到教学楼门口,遇到班里几个学生,有她前座的班长。
客套的打完招呼后,几人一道上楼。
闲聊几句,台阶走完,便到了四楼。
过道不宽,谢思走到最后面,余光扫到台阶,正上来三个人。
两男一女,她都认得——
方宝尔,应阳的原同桌,和阮嘉来的新同桌。
她拿眼尾淡扫了眼,默默收回视线,进了教室。
七点三十五分。
教学楼里,读书声朗朗。
十二班教室前后门大开着,应阳四下打量了下,没看到韩冬青身影,放下心来,往嘴里塞包子。
她腮帮子嚼啊嚼的时候,看见同桌低着头,仔细的剥鸡蛋皮。
然后,见她撩起一撮刘海,把鸡蛋覆在上面,轻轻的滚动。
应阳疑惑地喝了口粥,在四周传来的英语语文化学公式各种声音中问:“你额头怎么了?”
谢思把英语课本翻开,唇角一勾,“公交车上撞到的。”
应阳眯眼想了下,嘿嘿笑,“是不是司机太彪了?”
彪,这个字眼很贴切。
谢思好笑地点头。
两人闲扯了会。
倏地,韩冬青从前门进来,教室里不知多少人眼皮一动,读书声即刻震耳。
她刚站上讲台,几个男生对了个眼神,齐齐起身,拿了几张纸放在讲台上。
是昨日课间在走廊跑动那几位的检讨书。
谢思眼皮微挑,看见韩冬青快速翻动纸页,然后挥了下手。
几个男生转身,眼神交汇,露出搞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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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正亮,一轮旭日正从东方升起。
韩冬青面无表情地把检讨纸卷成一团,居高临下,审视的视线从学生脸上一一掠过。
最终,定在一组第三排。
应阳不经意抬了下眸,和韩冬青对视上,陡然回想起自己那份不算差但也不算优的数学试卷,心里一沉,如坐针毡。
她趁翻书的空子,对谢思轻声:“妈妈咪呀,老韩好像一直在看我们两个——”
话音刚落,韩冬青从讲台上下来,纸卷敲了下桌子。
谢思和应阳同时抬脸。
韩冬青:“谢思跟我出来一下。”
应阳凤眼一瞪,颇为吃惊地目送老班出去。
再看向模样乖巧的同桌,嘴角不论何时都噙着笑,十分从容自若地起身跟了去。
两人出去,前座班长转过头,一脸好奇:“老班找学霸什么事?”
应阳摇头,“不知道。”
过道里比起教室安静得多。
谢思一双大眼看着韩冬青,随时准备聆听教诲。
后者对上这纯洁得发亮的眸子,怔愣了片刻,才道:“你先去十八班找一个叫祝西宁的学生,然后跟他一块来办公室找我。”
谢思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