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退圈的。
却要因为我的私心,给他强加了一条丑闻,让全国人民都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些,我心里已然稳不住了。恨不能偷录的人现在立刻马上来找我狮子大开口。
我想,只要这个人开口要钱,给多少我都是愿意的。我只求,别把柏潜曝光了。
是我和棠敏的纠葛,请别把灾祸降临到无辜的柏潜身上。越想,越是绝望。我就差跪在落地窗前,对天祈祷了。
然而天意没有指引,月光却给我送来了隔壁的虚影。
柏潜还没有睡。
敲柏潜的房门时,我觉得自己一定疯了。
这么晚敲门见人,我是直接进去给他一通英勇的表白还是怎样?
我明知道自己失去理智了,可忍不住不敲。
柏潜的警惕心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我私以为自己的敲门声已经足够叫醒隔壁又隔壁的住户了,但柏潜就是耐得住性子不开门。
他是在害怕吗?毕竟我被私生跟过,打过。他害怕也是正常的吧。
想到他会害怕地躲进衣柜里瑟瑟发抖,我很内疚。心里唾弃自己自私,不考虑柏潜的感受就擅自行动。
我拨柏潜微信电话时想着,一定要和柏潜解释清楚门外的人是我,不是私生,让他好睡,就算进不去也没有关系。
可想是这么想的,听到柏潜带着鼻音的娇憨喘息,我又开始失去理智,又开始侥幸,又开始得寸进尺。
我说:“是我,开门。”
柏潜应该是有些惊讶,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回答:“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晚还要说?”
我咬着舌头沉默不语,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总不能说,我是来和你告白的吧。
我总不能说,我就是想见你吧。
“睡不着,想找你聊下天,不行?”我听到自己呼吸困难的声音。
柏潜有些犹豫:“就这样电话说,不行吗?”
得到这个回答,我直觉被一巴掌抽到了脸上,又疼,又难为情。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一次性拖鞋,想着要不就算了吧。过完今晚,一切都会好的。
我咽下嘴里的苦涩,安慰好自己,拖着步子朝自己房门走去。
然而,刚转身走了一步,身后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耳边听筒的声音,和身后的一阵风如出一辙。
“进来吧。”
我转身的镜头仿佛开启了慢放。柏潜半干的短发乖巧地贴着额头,他似乎是急忙找了件浴袍披上,追出来的。
这个认知让我心底泛起了一丝羞耻的窃喜。我的视线落在他内翻外翻通通不一致的领口和腕袖,回过神来时已经进了柏潜的房间。
进组一个多月了,除了五二零打牌那天,我是第二次进柏潜房间,第一次和他在私密性如此强的空间独处。
我装出一副不经意的口吻,道:“你睡觉没穿衣服?”我的眼睛开始四下找空调的位置,二十四度,是开空调睡的。
柏潜翻着身上的浴袍,把那些内翻外翻都整理妥当,才点头道:“我体热,习惯裸睡。”
一个“裸”字,把我的心神不受控制地往限制级的边缘拉。我记得很清楚,柏潜的身材有多喷鼻血。
想到酒店雪白的被单下,是他脱得仅剩一条黑色的内裤,我就忍不住要嫉妒床了。
“嗯。”我找了方沙发坐下,开启我们热聊的话题:“这么晚都没睡?在干什么?”
“表演课快十一点才结束,洗完澡洗完头发都十一点半了。”柏潜抓着浴袍腰带甩,并好腿坐在了我对面,“刚从浴室出来,我弟又打电话来了。快高考了,他有点紧张,我这当哥哥的少不了给他做点心理疏导,做完就到这个点了。”
我猛抓重点:“十一点还在学表演课?哪个老师在你这儿呆到那么晚?”
柏潜:“不是现场教学,是视频讲授。”
“你不是说你拍完这部片子,就退圈过回自己的生活?那还这么卖力学表演做什么?”
“这不是还没有拍完吗?”柏潜担忧的表情不似作伪,“邵飞后面的戏份对我来说考验太大了,不学点东西,我心里发虚。”
见他对表演不太放得下,我想挽留他的心再度死而复生。可是我又清楚,要劝说这么一个执拗的人不容易,须得讲究策略,循序渐进。
因此,我以谈心的形式下手:“为什么会发虚?”
柏潜笑笑:“怎么会不虚啊?我又没读过多少书,初中都没毕业,后面要演邵飞变成学霸的戏份,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