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舟:“……”
一见钟情却坚持了七年?也不告白也不放弃,他无法理解。
闻一舟又问:“七年光喜欢一个人,不采取任何行动,也不可能什么结果,不会腻的吗?”
他已经快要忘记故事的主角是自己,单纯对蔺逾岸的脑回路产生了偌大的兴趣。
这次蔺逾岸却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略严肃了些,清晰地说:“不会。”
闻一舟心漏跳了一拍,感觉不能再往下问了——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会问出事情。
楼层到达,蔺逾岸一溜烟儿跑了,听着走廊里钥匙开门的声音,闻一舟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他开始在记忆里疯狂地搜刮线索,却无奈地发现很多场景细节都是一片模糊。这时,他想到了何谦临终前的嘱托——“谦哥拜托我照顾你”。
该不会……何谦那样说是为了撮合他俩吧,可这种多管闲事不像是他的风格。
但也有可能是临终之际,何谦脑子一抽,决定给他安排一个能够放心的归宿。好婆妈,闻一舟不爽地想。
这么不放心他,就不要在和他交往的同时和小男生谈情说爱啊。
他忽然惊觉自己竟然对于“何谦已经死亡”和“何谦精神出轨”这两件事,心态已如此平静——他原本以为会永远摆脱不了那种又恨又悲伤的复杂感觉。
毕竟他们最后其实已经走到告别的边缘,即使不是通过这样极端又决绝的方式。如果是他,他会希望何谦找到一个新的爱人并且幸福地生活下去吗?他和那个陌生人将拥有自己曾经拥有的,共享他们曾经共享的,并创造更多没有他也无关于他的记忆。
也许会,也许不会,闻一舟也说不好了。
但他至少会希望对方能够好好活着,或许何谦到最后,也是这么想的吧。
作者有话说: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莫名其妙的BGM,这章写得很乐)
第18章 期待
“闻一舟闻一舟!大事不好了!”孙燕齐跌跌撞撞地从排练室外面冲进来。
闻一舟皱着眉抬起头:“怎么了?”
孙燕齐扯着嗓子嚎:“演出被取消了!”
闻一舟眉毛动了动,沉声问:“怎么回事?”
孙燕齐张牙舞爪地怒吼:“演出忽然被取消了!我今天早上刚接到的通知!”
闻一舟抿紧了嘴,略思考了片刻,问:“还有其他场地吗?分头打电话问一下。不过这个时间是旺季,估计合适的场地都提前一个月被定掉了,可能只能试试周中的运气。只是所有宣传物料的内容都要改,算了,提前通知多发几次吧。”
孙燕齐表情扭曲了起来:“……”
闻一舟不明所以:“怎么了?要分工了,你找场地还是联系宣发?”
孙燕齐吞吞吐吐:“我……”
闻一舟不耐烦道:“有话就说!”
孙燕齐蔫儿了:“我……我和你开玩笑的。”
闻一舟额头蹦出一根青筋:“哈啊?”
“今天,今天是四月一号,”孙燕齐有点害臊地挠了挠脸——对比闻一舟的冷静沉着,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整蛊成功的快感,反而凸显自己像一个幼稚无聊的小学鸡,不服气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慌啊。”
闻一舟咬着牙:“我现在想揍你,你慌不慌?”
孙燕齐讪笑着放下包,火上浇油:“我本来还打算等你问我场地怎么了的时候,我就说被丧尸包围了……”
旁边的小号手实在看不下去了:“真是一点大人样没有,看人家一舟。”
闻一舟重新坐回凳子上,后知后觉自己心跳其实挺快——刚才他是真慌了,一瞬间还以为过去几个月的正常生活是黄粱一梦,他仍然活在倒霉又黑暗的日子里。
察觉到他的表情,孙燕齐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闻一舟摇了摇头:“没事。”
不料他又听见孙燕齐咕哝:“早知道,我该说小远抱着一束玫瑰花在楼下……”
小号手完全状况外:“谁?”
闻一舟瞪着他,用琴弓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孙燕齐立刻搬起凳子挪开两米远,拙劣地转移话题:“咳咳!练习练习!今天要早点收工,下午要拍网络宣传照了!”
闻一舟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之后再找你算账”,再次放下悬吊着的心——孙燕齐不知道,他之所以感觉惊悚,是因为那真的是蔺逾岸能干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