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啥?不要排挤我啊!” 白安贤听不懂,一个劲插话。
周桥月实在无语,翻着白眼,指了指盛绥,“二爷,喜欢,” 又指了指门外,“小维知。”
“?!?!”
白安贤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得亏大使见多识广,不然杯子都得被他惊得吞下去。
再看看在座两人都淡定极了,白安贤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太大惊小怪还是另外二位太见怪不怪。
“是我想的那种喜欢吗?”
“不然还有哪种喜欢?” 周桥月没好气。
“等会,让我缓缓……” 白安贤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猛吸好几口气。
好容易把关系捋顺了,白安贤不死心,“不是,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那会多大?”
“放心,我还没那么禽 兽。” 盛绥苦笑着,“是离开泊城后我才发现…… 好像,我对他的不舍太过了点。”
前所未有的不甘和懊悔交织在一起,然而那时,木已成舟。
“…… 唉。” 白安贤不知该怎么安慰,哭丧着脸,“你是不是还没跟维知说?”
盛绥摇摇头。
白安贤拍着盛绥的肩,颇有义气地说:“没事儿,反正你都回来了。正好,赶紧去把话挑明了,说不定就成了呢。”
周桥月听不下去,看傻子似的,拿扇子在白安贤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就你这脑子咋考进外事局的?季家的事儿你忘了?”
“对哦我操,维知还不知道他家…… 唉。” 白安贤想起这茬,又掐了掐虎口,“啥事儿啊这都!二爷,你追个人怎么这么难。”
“跟他家没关系。那些事他总要知道的,只是还没到时候而已。” 盛绥长叹一口气,淡淡地抬头盯着水晶灯,声音似乎很远,“我不想这么快挑明,只是因为…… 他太好了。”
好到自己不敢靠近。
换作两年前,盛绥大可以坦荡地跟他说一句 “喜欢”,爱就爱了,不爱就继续并肩作战,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
盛家二爷,臭名昭著,连自己都鄙夷。
周桥月不愿意听他妄自菲薄,开玩笑说:“没事儿,反正哥几个挨的骂比你多,我们在你旁边,保证衬得你特崇高。”
“边儿去。” 盛绥无奈,伸出拳头虚晃一下。
白安贤还心心念念着盛绥的情感问题:“二爷,那你跟维知的赌约还算数吗?如果他真能不计较过去的话,我觉得这事儿还有戏!”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盛绥想,刚刚哪里是赌约,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指不定季维知哪天就反悔了。
“那要是不算怎么办?!” 白安贤今天受了刺激,话格外多。
“我能怎么办?” 盛绥动了动肩膀的筋骨,微笑着说,“接着哄哄吧。”
周桥月一直没出声,听到这,扯着半边嘴角,“我怎么觉着你还挺享受?”
“嗯,是挺享受。” 盛绥摘下眼镜擦了擦,镜腿状似无意地指向大使的方向,“要不你也追个人试试?”
周桥月扇子一滑,“不了不了,你自个玩儿吧。”
*
季维知不知道自己正被讨论着,冷着一张脸回到寝室。
因为他刚毕业、入职时间又紧,所以还没来得及从军校宿舍搬出去,仍跟温绍祺合住一间。
温小少爷正闭目养神,听见他回来,幽幽地说:“加班到这么晚?”
季维知没答,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温绍祺吃了瘪,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个,萧上校说明天下午前要把通知发到厂家手上,让他们早做准备。”
“知道,已经都发出去了。” 季维知语气毫无起伏。
“都发了?” 温绍祺试探道,“勤盛桐油厂也发了?”
“嗯。”
“什么时候?!” 温绍祺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昔日 “挚友” 反目成仇后再相遇的戏码怎么能不喊他去看呢?!
季维知惜字如金:“刚刚。”
“?” 温绍祺扯了扯嘴角,“你这班,加得挺不容易啊……”
季维知没吭声,径直往衣架处去了。
“刚刚没动手吧?” 温绍祺挪到他身边,做贼似的低声问。
季维知动是动了,但好像没完全动。
“算…… 吧?” 他这样答道。
温绍祺挠挠头,“啥叫‘算’啊?你打人时没穿军装吧?那真的会吃处分的!”
季维知看傻子似的白他一眼,指了指墙上挂的大褂,那意思是,您看我穿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