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_作者:何暮楚(31)

2022-04-11 何暮楚 年下攻 he

  玻璃门的朦胧倒影里,徐诀覆在陈谴身后,支撑于门上的手臂像要把人箍在怀里。

  “陈谴。”

  也是在这时候,陈谴才专心留意到徐诀的音色,比许多同龄人都低沉,不带任何语气念人名字时会有与本人性格不相符的压迫感。

  那句“陈谴”沉沉降落在耳畔,名字的主人若无其事地按着冷柜门拨开一片水雾,从玻璃的反光里看清身后人的表情:“原来没柚子味了,青柠的要不要?”

  “青柠太酸了,拿别的。”

  “白桃、橘子、葡萄,”陈谴将所有口味念了个遍,“你想想。”

  “我在想,”徐诀看着陈谴按在柜门上的手,在他小拇指旁边的那片水雾中画了个心,“到底是哪种关系的人,才会给对方画这个图案。”

  大庭广众下探讨这个实在是太幼稚了,陈谴拂开徐诀的手打开冷柜:“你是不是情窦初开?”

  徐诀反问:“你情窦初开会给别人画这个?”

  “不会,小屁孩才搞这套烂把戏。”陈谴随便拎了两罐白桃的,合上柜门端走餐盘。

  宋荷和哓哓已经坐桌边了,拿漏勺搅动加辣的红汤使食物沉底。

  清汤那边沸腾着却干干净净,哓哓问:“徐诀,你吃不了辣?”

  “不是我。”徐诀把肉类拨清汤里,“你们小心点,别让红汤溅这边来。”

  宋荷跟陈谴对着坐:“谴哥,你唇钉最近打的吗?”

  “打一星期了。”眼见着徐诀要把数十盒肉都放清汤里,陈谴适时按住对方的手,“吃完再放,太多了不好熟。”

  “行吧。”徐诀坐下,开了罐白桃汁放陈谴那边。

  宋荷洞若观火:“打钉的伤口没好透确实不能吃辣,还是徐诀最懂。”

  “我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徐诀也不知道自己怄的哪门子气,等清汤里的肉熟了,他却听从内心使唤拿盘子盛起来放陈谴面前,“你自己蘸酱。”

  陈谴正埋头吃面条呢,被扑来的热气熏得愕然:“都给我的?”

  “你不爱吃的就扔我碗里,”徐诀又给他捞丸子,“你快吃,吃饱了给她们说说ELK有什么好玩儿的,让她们改天去体验体验。”

  徐诀本意是想陈谴劝导一下,哓哓却以为遇上了同道中人:“谴哥也爱玩啊?我就去过一次,服务价格老贵,在一楼泡个吧还碰上不认识的项目。”

  她压低声音,怕说大声了别人以为她没文化:“门口不是竖了块牌子嘛,白玉盘是什么?最低消费三千八一盘,抢劫啊。”

  就她描述的工夫,陈谴已经面不改色解决完一碗五花肉:“会所六楼是包间吧?”

  “啊?好像是。”哓哓打开手机看了看,“楼层指引是这么写的。”

  “包间的床就是‘盘’,”陈谴放下筷子擦擦嘴,“人扒光了往上面一躺,就是白玉。”

  显然是了解了深层含义,哓哓噤了声。

  “ELK没什么好玩的,高消费还陷阱多,搞不好自己也变成了那盘白玉。”陈谴吃饱了,拿吸管戳进易拉罐里小口小口喝,“真想尝个鲜就去南门的清吧喝一杯吧,但记得别落单,视线也别离开你的酒杯。”

  打完火锅,徐诀先目送两个女生上了车,才和陈谴散步回去。

  “说好了我请,你偷偷结什么账啊。”徐诀吃人家的,穿人家的,现在还跟着人回家,感觉亏欠得越来越多。

  陈谴插着兜踩徐诀的影子:“你们的学生证管什么用,我跟店老板熟,他给我打六八折。”

  “既然是你请客怎么不多吃点?”

  “我胃口小啊,不像你们小孩子要长身体。”

  鞋子踩出了界,陈谴回头才发现影子不动了,徐诀停在他身后两米处。

  “怎么了,踩疼你了?”陈谴笑问。

  “你一直踩我脑袋,能不疼吗?”徐诀慢腾腾走到陈谴身旁,“大人都跟你似的踩小孩影子?”

  两人并肩走的时候,徐诀的影子高出陈谴的一截,不知道谁才是小孩子。

  转过一个路口,前面就静了,长年路不是城市主干道,过了晚八点往来车流便少了,周边的小商铺也早早打烊。

  陈谴在一个婚纱店前停住脚,落地玻璃窗投射出两道修长身影,他招手把徐诀喊来。

  “想学MV男主砸玻璃偷婚纱啊?”徐诀说,“不了吧,我怕登报了在学校抬不起头做人。”

  “你敢砸我还不敢穿呢,”陈谴把人拽过来,“你看。”

  在火锅店里他还嫌徐诀幼稚,此时他倒幼稚地朝玻璃上哈一口气,形成白茫茫的水雾后在中间画了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