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只剩一缕尾气,徐诀转身走向路口,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万灯里东门,谢谢。”
ELK会所早期只是一个名叫“迷路”的小酒吧,建在当初还未被废弃的创产园里做小本生意,后来不知被哪个投资家盯上,盘下周围二十多个铺位,歇业几年建成了现在的ELK会所。此后不少人纷纷效仿以至于旧创产园落成现在的酒吧街,但只有ELK始终占据万灯里龙头,为有钱人提供消遣的好去处。
当年的迷路小酒吧没被剔除,更名为麋鹿坐落在ELK一层内厅,每晚七点驻唱歌手以一首《迷路吧》准时开启夜场,莺莺燕燕闻声飞入,就此栖息整个长夜。
还没到七点,夜色下的ELK已经人影绰绰,门庭下人进人出,徐诀立在对面的草丛给宋荷打电话。
不料铃声自身旁四五米开外的矮灌木后传来,徐诀循声望去,宋荷就猫着腰躲在那里,正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喂?”
“宋荷。”徐诀走过去。
对方先是四下张望,直到被同行好友捅了捅腰才发现声源何处,急忙把食指竖在嘴边冲他嘘了几声。
“别暴露我。”宋荷夹着手机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你躲谁?”徐诀问。
“她哥。”哓哓又用手肘捅宋荷肩膀,“看清了吗,到底是不是啊。”
“看不清啊,没戴眼镜,”宋荷眯着眼看对面的露天停车场,“徐诀,你替我瞅瞅那台浅金色的是慕尚吗?车牌尾号是什么?”
“三条八。”徐诀说。
宋荷一脸生不如死:“他肯定又来这谈生意,哓哓,我们去不成了。”
哓哓倒没有计划崩掉的遗憾,她盯着徐诀的脸,突然发问:“你来干什么?”
徐诀插着兜坦然得很:“长年路的自助火锅,吃不吃?”
“吃!”哓哓抢答。
“那走吧,记得掏学生证,打七折。”徐诀拍一掌宋荷的挎包,“你走前面带路。”
两个女生欢天喜地挽着手走在前头,徐诀落在最后,道路尽头拐弯时回头朝停车场看了眼,只见慕尚主副驾的车门同时打开。
别说全市,全省都难找出第二台的限量版慕尚,他却在短短一周内见了两三次,还是同个颜色。
估计是离开了她哥的视野范围,宋荷又变得喜鹊似的吱吱喳喳起来:“徐诀,我喊了车,走快点啦!”
徐诀应了一声,边走边打开和陈谴的聊天界面。
很奇怪,往往缺个伴的时候他总是习惯喊上邱元飞,这次手却不听使唤点进了那个黑柴犬头像,估计是陈谴的黑柴犬比邱元飞新换的绿头鱼顺眼。
还没组织好语言,黑柴犬就先他一步发了条消息过来,问他是不是路上堵车。
徐诀:你看看长年路堵不堵。
陈谴:不堵。
徐诀:火锅局三缺一,我心里堵。
陈谴:别打哑谜。
徐诀:想请你吃火锅。
第12章 亲密关系
陈谴到了火锅店才知道另外两个都是女生,一个挎着小香包,明艳活泼像被宠惯的大小姐,一个反扣棒球帽额角贴个OK绷,在学校应该没少被喊老大。
借取食物的时机,陈谴问徐诀:“你对哪个有意思?”
徐诀手劲儿大,一次性能捧好多盒肉:“我只对能吃进嘴里的有意思。”
刚说完这句,徐诀就撞上了陈谴的后背,手中撂高的餐盒险些倾倒,被陈谴侧身托住了手臂。
“干嘛突然停下,”徐诀低头看着对方,“笑什么?”
“笑你什么都不懂。”陈谴抽回手,端着盘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徐诀提起一口气,又使劲憋了回去。
他大步上前,两手被占着腾不开,便用肩膀搡了下陈谴后背,示意他转向:“那边是海鲜区,你不能吃。”
“蒋林声都没记这么清。”陈谴小声咕哝一句。
但店里太吵,徐诀没听清:“什么?”
“我说你光顾着拿我爱吃的,”陈谴的餐盘里只装了些熟食,“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都行,我又不挑。”徐诀看到前面的冷饮区,“帮我拿罐果汁吧要不。”
“好。”陈谴停在冷柜前扫视一番,“要哪个味?”
冷柜玻璃门蒙了层雾,徐诀看了好久,把右手的餐盒都搁到置物桌台面,然后转了转腕关节。
“柚子味。”徐诀说。
“那我拿两罐。”陈谴刚把冷柜门拉开一条缝,一股作用力又轻巧地将门给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