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橙的笑还没收起来,小孩儿又轻轻地吻上去,虔诚又专注,就像是对着女王行吻手礼。
半响,柯稚言的唇离开她的手背,眼睛还通红一片,面色也苍白地不像个人样,却还是硬挤出了一点笑,问蔚橙:“现在还疼吗?”
Chapter.72
“不疼了。”蔚橙说,压下心底不适宜冒出的悸动,定定看着柯稚言问:“那你现在还疼吗?”
她没有问影响柯稚言的是什么,这一句问语也是切切实实的关心,而不掺杂什么试探猜测。
柯稚言有个瞬间觉得对方大概是知道伦娜出现在了场上,再一想也大概能想明白。能让她这么失态的也只有伦娜,蔚橙怎么猜都猜得着。
只是对方猜到的和自己说出来的毕竟不一样,柯稚言想过要不要瞒着蔚橙,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只会让对方分心。
现在蔚橙刚刚进了半决赛,眼看就要夺冠,这种关头上容不得一点失误。
可是……柯稚言委委屈屈抬起头来看了蔚橙一眼,蔚橙已经席地而坐,现在也在看着她,眼中透满关切,不是看队友时的眼神,也不是柯律言对她时的态度。
蔚橙眼中的柯稚言倒映在她瞳孔中,是独一无二的。
柯稚言忽然前倾身子扑进蔚橙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衣领间。
蔚橙没防备,被扑得半张身子往后仰了几分,她下意识地搂着柯稚言的腰以防摔到对方。用到手时当然不可避免地一痛,刚才被球拍砸到的地方已经发青了,柯稚言用的力气太大,泄愤一般,如果不是她用手拦了一拦,量身定做的球拍现在就已经废了。
运动员最重要的就是球拍,这是她们的另外半条命,但柯稚言说摔就摔,态度潇洒地很。蔚橙那一瞬间冒出来火,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训斥,但小孩儿就那么委委屈屈地红着眼看她,心里的难过吐着泡泡一个一个飘向她。
实在狠不下心来。
蔚橙想,抱着小孩儿像唱摇篮曲似的左右晃晃,还没等说话就听见怀里的人带着哭腔小声地抽噎着。
“蔚橙我好疼。”
蔚橙在心底默默叹口气,偏头吻了吻小孩儿的侧脸,“哭出来就好了。”
柯稚言再醒来时,房间里亮着床灯,蔚橙半靠在床上看平板。刚醒过来时一时间还不能适应灯光,柯稚言眯了眯眼,感觉到眼睛有点疼。
可能是哭肿了。她拿手碰一下,感觉不到肿块。再想碰时手被人抓住——她动静太大引起了蔚橙注意。
“眼睛本来就疼,再碰就该成只兔子了。”蔚橙说着,半张身子跪在床边俯身靠近柯稚言,“别动,我看看。”
柯稚言乖乖收了手躺好,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蔚橙的脸,蔚橙看她半天,视线对视好几次,柯稚言扬了扬眼皮无声询问结果。
蔚橙勾了下唇角,低头吻吻柯稚言的眼睛,“小兔子。”
柯稚言顺从地闭着眼,等蔚橙的唇离开后才睁眼皱眉略带着嫌弃,“明天又要被歪解成是因为比赛输了才哭的了。”
“看看记者们多了解你,都知道你是个小哭包。”蔚橙边说边起身绕过床去桌边。
“哪有。”柯稚言爬起来,也没爬多远,只不过起了个身半坐着,多半个身子还依旧躲在被子里,“才不是。”
大概是因为哭得太久哭睡着的缘故,她的声音到现在都还半哑着,说话时也软软糯糯,听起来就更像是撒娇。
“是吗?那刚才在我怀里哭睡着的人是谁?小兔子还是小狗?”
柯稚言鼓了鼓嘴,看见蔚橙又提了个什么箱子过来。
“手伸出来。”
箱子看起来像是队医的医药箱,柯稚言自被子下伸出左手,“你抢了李叔的药箱吗?”
“李队医知道他才三十岁就被你当叔喊吗?”蔚橙坐在床边,柯稚言往里边连人带被子挪挪给她让出一块更大的位置,“右手。”
柯稚言犹豫一下,从被子里慢慢伸出右手。蔚橙借着灯光看,下午掐的地方已经红肿了,还有些掐痕划破了皮,肉刺往外翻出来,露出已经结了疤的细细红痕。
蔚橙拿了棉签消毒,柯稚言疼地“嘶”一声下意识要收手往后退,手被蔚橙抓地紧紧的,五根指头都被对方抓在手心里。“现在知道疼了?下午抓的时候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