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钊一开始听眉头还不由自主地微皱着,听到后来他家里、被赵武杰乱咬、张信礼带他去医院那段倒静默了良久,很有些唏嘘的样子。
林瑾瑜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像从前一旦反复咀嚼痛苦的回忆就变得焦躁、惴惴不安,最近他的小爱好小娱乐好像又逐渐回来了,每次路过奶茶店都要纠结好一会儿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他痛苦的那段时间许钊正在国外“花天酒地”,过得那叫一个潇洒,因此奇异地生出些过意不去的想法,想作为人生导师开导开导他,于是摆手道:“哎呀,好在都过去了,向前看,你看你现在还好好的在学校,那个……男……男朋友也有了,是吧。”
“男朋友”仨字他说得贼变扭,但他还是努力说了。
“是啊,”林瑾瑜聊着聊着手有点痒了,问:“打游戏不?”
他俩中学时经常偷摸摸拿手机打游戏,当时还没有王者荣耀,也没有吃鸡,他俩捧着个3D贪吃蛇一人一局也能玩半天。
“打啊,”说到这个许钊就精神:“快,马上,联手大杀四方。”
林瑾瑜于是马上挪动屁股坐过去,跟他一块挤在床沿边,时隔三个月,再次开手机登进了账号。
张信礼看他俩玩挺好,便没在这儿打扰,自己进去洗衣服去了。他不打游戏,其实也有点不喜欢林瑾瑜打游戏,林瑾瑜一打起游戏来就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什么正事也不干,也不大理他,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俩都是独立的人,林瑾瑜不会完全以他的好恶作为处事的标准,张信礼同样不必如此,他们相互妥协,只要林瑾瑜不是太过分,张信礼一般不管他打游戏。
张信礼去卫生间把两人内衣内裤外裤什么的都洗了晒了,看热水器温度够了,便自己洗漱干净,又回去叫他们时间到了别玩了,洗洗睡觉。
林瑾瑜杀人如麻热血沸腾,正兴奋地跟许钊一块狼嚎,张信礼已经有日子没见他这么兴奋了沙发上那天除外。
“别玩了,”林瑾瑜还要继续,张信礼走去把许钊赶开,踩上床,把林瑾瑜手机没收了,道:“睡觉,你明天不复习了?”
林瑾瑜现在天天抱佛脚,就怕挂科,那简直是奇耻大辱,对他来说,就那期末题目,拿不到奖学金就算了,怎么会有人挂科?百思不得其解。
许钊识趣地让位,自己从墙角行李箱里摸出牙刷洗面奶,群租房卫生间不大,他看张信礼打林瑾瑜屁股催人,便自觉地面朝墙壁背朝他俩磨蹭了一会儿,等他们笑闹一阵后林瑾瑜出去刷牙了,才转过来,跟张信礼颇尬地眼瞪眼。
“……”
四面寂静,许钊跟张信礼没太多话可说,张信礼更惯不搭理人,两人凑在一起整个一低配版寂静岭,再加上许钊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因为以前张信礼在他最得意的领域把他摁地上摩擦过,所以对他有心理阴影,单独跟他共处一室就觉得压力山大。
他就这么硬着头皮等啊等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把人盼回来了,林瑾瑜后脚刚哼着歌进门,他拿起牙刷毛巾就冲了出去。
“?”林瑾瑜无法和许钊感同身受,他在张信礼面前贼自在,自在得不能再自在,遂道:“干嘛?你急着拉屎啊?”
许钊只顾冲刺,头也不回。
张信礼站起来把房门关了,道:“别满嘴屎屁。”
林瑾瑜洗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上床,张信礼把上衣脱了,关了灯,带着铃铛响踩上床来,躺在靠门的外侧。
“许钊还没回来,你关灯干嘛,”林瑾瑜仰躺着,取了护具之后还是不大敢做大动作,只唠嗑一样对张信礼道:“让人家睡地铺就够那啥了,还提前关灯。”
“……”张信礼面朝他躺着,道:“关顺手,忘了。”
……一大活人,这也能忘?!
“服了你,”林瑾瑜还没什么睡意,有意跟他说说话,他想起晚上在露台上时许钊的话,便道:“哎,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变这么勇敢了?”
“什么勇敢,”张信礼一开始没听懂:“在你心里我很胆小?”
怎么可能,林瑾瑜在同龄人里找不出几个比他胆大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信礼又确实挺胆小。
“没有,”林瑾瑜估计自己如果说‘从某种角山}&与[三{夕度来说确实’,张信礼会不高兴,于是便没说,只道:“只是今天特别胆大,”他扭过头去和张信礼离得很近地对视着,说:“怎么突然敢说我是你男人了。”
张信礼心想:我早就已经说过了,在你小堂哥打电话过来的那个时候,但他没说出口,只道:“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