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听到一句悄悄的“好配啊”。
短短的走廊忽然变得漫长了起来,是江砚白走太慢了吗?
许未的视线落在江砚白的背影上。从前他这样近距离看江砚白, 都是在考场里,抱着敌意的不耐烦的态度, 而这一次, 他正被江砚白牵着走。
江砚白的发色很黑,细碎的尾发在脖颈处蒙上层浅浅的阴影,阴影给信息素阻隔贴描了层边,窗外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过来,恰好也落在了上面。
明暗的交替无限强调了阻隔贴的存在感, 仿佛在宣告着,薄薄的阻碍之下,是江砚白脆弱的腺体。
属于omega的腺体……
许未的眼睛忽然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逃离的视线匆匆, 无措地下坠, 坠到了一截突出的腕骨上。
那是江砚白的手。
这也是许未一次认真地看江砚白的手, 修长、干净、好看。执笔的时候有种克制的矜贵感,打球时又有隐忍的狂热感。
这样一只omega的手,在牵着他……
omega、omega、omega 、omega!
淦。
许未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四周嘈杂细语化作了炸开的花束,汹涌着朝他弥漫过来,快要将他淹没。
那些他从来都没当真过的玩笑话,第一次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处可逃的窒息感,因为在花束的根茎下,切切实实地深埋着某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让许未凭空多出了点心虚。
牵什么牵,牵个p。
许未耐心告罄,手肘回拉,正想将手抽出来,下一秒,他就看到江砚白的背影刷的放大
哐!
“斯”一不小心幢到桌角,刺|痛的感觉传来,许未倒吸一口凉气,然而他没来得及顾上幢伤的疼痛,因为几乎是同一时间,江砚白由于他的牵引顺势砸了过来,角度好死不死
许未的双眼登时瞪大了,大脑有些宕机。
微凉的、带着些微薄荷气味的、类似皮夫触感的信息素阻隔贴……
江砚白也愣住了,脊.背猝不及防地贴后,仿佛弧度刚好的两张弓嵌.合在了一起,感觉真切又清晰,无论是温度,还是轮廓,还有线体处……
“卧槽卧槽卧槽!”
“b神太猛了吧!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墙口勿会长的线体!!!”
“可恶,我光想着把他们上讲台的过程录下来剪个婚礼宣誓小视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刺激,是我年轻了!”
直A们看热闹疯狂吹口哨,小O们不甘示弱地忘情尖叫,下课铃声在这时响起,像是上赶着一起助兴。
“讲道理,这场面,跟婚礼现场接口勿有什么区别?”
“长辈主礼人有了,同窗见证人有了,该有的都有了,所以没区别。”
“嗯,没区别。”
鼎沸的人声中,只有江砚白和许未还僵硬地呆在原地。
起哄声越来越大,吸引了别班经过的同学忍不住凑到一班门口看热闹,立即又是此即彼伏的卧槽。
“该死。”许未终于反应了过来,推开江砚白,冷着脸朝外班的同学看去,“看什么看?”
许未一脸煞气,众人被唬住,当即作鸟兽散,一班的同学也知道闹过头了,赶紧趁着大佬发火前跑路。
生物老师盯着他俩看了两眼,摇头叹气,绕开他们把讲台上的教案夹走,背着手晃了出去。
前一刻还喧闹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江砚白终于回头,看向许未,沉默了片刻,总算开口:“你为什么”
“别问我。”许未现在就是十分暴躁,“我他妈怎么知道你突然抬脚要上讲台。”
许未前所未有的愤世嫉俗,有种想要跑到校长办公室砸他办公桌问他讲台为什么要是一个高出来的平台的冲动,好好的教室凭什么要多出来一截?
“……”江砚白想了想,“你应该知道的。”
“你刚刚走神了?”所以都走到讲台前了还不知道。
许未闭嘴了,他能说自己是因为脑子里全是江砚白根本就忘了走路吗?
可能吗?
“你怎么样?”江砚白没再追问,视线下移。刚刚他可是听到了许未撞到桌角的声音。
“……”许未离家出走的痛觉终于回来,他皱了皱眉,“没事。”
“真的?”
“真alpha不骗真alpha。”许未信誓旦旦。
被桌角撞了就喊疼,这可太他妈丢人了。他许未绝不服输。
“好。”江砚白似乎是信了,“那你接着说。”
许未不解:“说什么?”
“你刚刚说,等到下课,要带我去……”江砚白提醒道。
“哦,我是说要带你去找快乐。”许未一脸神秘。
“这就是你要带我找的快乐?”江砚白站在药架子前,找到了红花油,“这快乐是挺别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