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江佯装思考了半晌,抬起头,看着他说:“想好了。”
“什么?”路倏问。
“希望我们路总,”钦江捏了下他耳尖,“每年都能问我一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路倏挑眉,饶有兴趣:“然后呢?”
“我不需要其他的,”钦江低声认真说,“你能每年问我一句,每年陪我,就算是我这些年没白坚持的礼物。”
......
钦江生日前两天,需要进行封闭治疗,路倏连夜坐飞机回了趟国内。
封闭治疗只有十几个小时,路倏怕对方找不见他会担心,隔天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伦敦。
玻璃门被打开时,钦江在病房里意兴阑珊的折纸玩。
见到路倏,他放下叠了一半的兔子,起身接过他手里的蛋糕。
“很晚了,我以为你不来了。”他说。
“再晚也得来。”路倏扫了眼那几只兔子,问他,“治疗顺不顺利?”
“还行,挺顺利的。”
蛋糕放去一边,钦江拉着他坐下。
在医院陪护的这几个月,路倏明显清瘦了不少,轮廓更显锋利,下巴尖都出来了,今天看上去还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的疲倦。
钦江揉捏他手,语气不高的说:“怎么这么瘦,肉都没了。”
“瘦比胖好。”路倏说。
“不好,”钦江道,“等回国后,我从姨姨那多学几个菜,反正要给你喂回去。”
“还喊姨姨呢?”路倏逗他。
“习惯了,”钦江笑笑,“喊姨姨和妈都一样。”
随即又问:“今天去哪了?你看起来很累。”
“拿你的礼物去了。”
路倏从兜里摸出一串奇楠木佛珠。
佛珠大小适中,纹路别致,十五颗浅褐色的珠子里,夹有一颗白玉,是珠串中能称之为俊雅斯文的那一款。
两个月前他就托阮书梵去找了,要质地最上乘的,串珠的线也必须质量最好。
昨天回国不仅仅是拿礼物,路倏携带着这串佛珠,去了趟寺庙。
他从小到大没信过任何神佛,想要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从来不会将愿望寄予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去。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路倏在佛像前跪了十个小时,三叩九拜,心心念念。
寺庙的住持帮他给佛珠开光祈福,每一颗,他都捏在掌心拜过三回。
佛珠戴上钦江左腕,路倏转身打开蛋糕盒,点燃蜡烛,放在钦江跟前。
“哥,生日快乐,”路倏说,“以后每天平平安安,不要生病。”
两人同坐病床上,头顶灯没关,小小的方寸间烛火摇曳。
路倏握着钦江戴佛珠的那只手,朝他额心轻轻弹了三下。
碰三碰,病痛离。
希望他的爱人,永远平安,顺遂健康。
钦江目光凝在那串佛珠上,心底热意酝涌,他捧起路倏的手,垂眼在手背印下一个吻。
答应道:“好。”
蜡烛被吹灭,带起一缕轻烟,悠然飘散而去。
世间困苦,总有人盼你此生无恙。
由/公/众/号/农/夫/山/拳/有/点/甜/整/理/分/享/
第74章 最后理由
在医院历时4个月23天,钦江的病情总算得到了控制。
尽管心理状态还不是特别稳定,但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幻听幻觉以及自残的现象。
后续康复也可以等到回国后,再依靠药物进行治疗,不用整天都待在病房里了。
出院那天,曲瑶来了趟病房。
她观察着钦江逐渐恢复的血色与精神,卸下口气般,莞尔一笑道:“你以后可别再来了,我不赚你这钱,累都累死了。”
“曲大医生还会喊累?”钦江玩笑道。
“我每天都在家喊好吗。”曲瑶也跟着自我打趣。
而后拍拍他胳膊,像姐姐一样嘱咐:“回去之后按时吃药,工作什么的先放一放,时间宽裕就出去旅旅游,不要给自己压力,有事随时联系我。”
“嗯。”钦江应下,又问她,“有没有专门治疗黑暗障碍的药?”
睡觉不关灯,对他来说可能习惯了,但对于路倏的睡眠质量多少有影响,长期下去恐怕会影响到身体。
曲瑶说:“怕黑是你幽闭恐惧症的一种表现,单独治疗是没办法做到的,不过等后期状态更好一些了,可以再慢慢适应,晚上睡觉的灯一步步关小,或者尝试一下脱敏疗法和心理暗示,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