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候在手术室门口的几名医生见车子推到,便推开大门一起进入手术室,同时将病人家属拦在了大门之外。大门上方的横条灯箱此刻亮出一行字:“手术正在进行中。”
乘着大门关上的当儿,宛欣一把将坐在一旁条凳上的武嘉男按倒在条凳上。武嘉男大惊失色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宛欣瞪着眼珠子,咬着牙说:“看我不揍扁你这个王八蛋!”
两人在扭打之时,惊动了附近的人们,大家纷纷上前劝架。宛继顺此刻悲哀地靠在一边的墙上头也不回地说道:“烦死我了,你们还有劲打架……”。
听到老父的话,宛欣的手放了下来。武嘉男站起身来走到宛红父亲的身边,带有歉意地说道:“请你们允许我在这里陪伴宛红好吗?我要一直照看她!”
他的话刚落音,宛继顺转身怒向武嘉男,用颤抖的手指着武嘉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呸!你说话不晓得脸红。我红儿是你什么人?”
“伯父……”。
武嘉男刚想解释,宛继顺骤然接上话来:“谁是你的伯父?你将我女儿害得好苦啊!你让我们的老脸往哪儿搁,让我们一家往后在村上怎么做人哟……,你滚,你滚,滚得越远越好。”
就在这时,远处的通道门口传来号哭声,这哭声由远而近,悲恸万分。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宛红的母亲被两个中年女人搀扶着向这边走来。“我的女儿好命苦啊!……呜……”,宛红的母亲悲痛欲绝。
当他一眼望见武嘉男时,就猛地冲到他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怒骂道:“你这个畜生,你害得我女儿好苦。如果我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走上来两个医生模样的人,劝道:“老人家,别太伤心。既然人到了医院就没大事的。这是医院,请您老保持安静好吗”。
宛红的母亲虽然停止了嚎啕大哭,但还是止不住啜泣。
武嘉男这时也顾不得内心的悲痛,显得很冷静地对宛红的母亲说道:“宛红挨打我也同你们一样很伤心,请你们不要把我看成一个坏人。我爱宛红,我的心都要碎了……”说完,他也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就在宛红的父母和兄长不时地指责武嘉男,而武嘉男默默承受指责并自责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医生,他将戴在嘴上的口罩解开,对站在门外的宛红父母问道:“你们就是病人的家属吧!”
医生说话的同时,所有在场人的眼光同时投向这位中年男医生,都想从他嘴里得到有关受伤者的最新消息。医生对点了点头的宛继顺说:“还好送来得及时,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的危险。病人的右部颅骨受到重创后造成局部粉碎性骨折,还好骨折的部位不是很大。我们刚才已经完全清除了她颅腔内的碎骨片和淤血,下一步就是让伤口愈合和疗养。另外等她的身体完全康复以后还要做人工材料颅片移植修复手术。全部花费可能要12万多。这些你们也不要着急,待公安部门抓住凶手,将民事赔偿款到帐就行了。不过眼下可要预付5000元的押金。等会将病人送到特护病房后,你们就可以去办理相关手续”。说完话,医生转身进了手术室大门。
对于马上要支付的5000元钱,宛欣与父母面面相觑。武嘉男瘸着腿挨近宛继顺说:“这笔钱我回去拿,请二老放心”。
宛红的父母这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武嘉男离开。
离宛红进院的那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隔着过道的玻璃床朝特护病房里面看去,宛红的头部除脸部外,全部被白色的纱带包围着,与前几天不同的是,宛红的脸色已由铁青色转为煞白,熟睡中的她显得很安祥,微闭着的双眼处睫毛比平时还显得还要俏丽,特别是那童话般的翘鼻尖如同一座白玉雕琢的小山峰格外引人注目。
武嘉男坐在病床边,双手始终抚摩着宛红放置在被单外面的手,两眼一直注视着宛红的脸,镜片背后的眼睛透出的那种关爱,让人感到一种无比的真诚。从房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从沉思中惊醒,当他看到进门的是宛欣时,他站起身来,离开凳子,悄然离开特护病房。
又是两天过去了,还是连接特护病房和过道的那扇铝合金玻璃窗,一双十分疲惫然而深情的眼睛透过窗户玻璃久久注视着特护病床上的宛红。特护病房中一直守护着女儿的宛红父母也许知道,外过道窗户下站立的是武嘉男,但他们对他还是保持着一种敌意。尽管他们默认了武嘉男垫付5000元钱的慷慨行动,尽管他们将武嘉男对宛红的那份真情实感看在眼里,但她们还是不想宽恕武嘉男,因为他们实在接受不了武嘉男是他们堂房妹夫的事实。不管怎么样,这些天他们也不反对武嘉男不时地来看望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