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_作者:西西特(135)

  黄狗吐着舌头走上来,三花跳到它背上,爪子一伸趴了上去,让它驮着自己。

  一猫一狗的画面温馨友爱。

  余伯:“……”

  莫不是幻觉。

  陈雾瞧瞧猫狗,它们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抚摸,更别说亲亲抱抱。

  两小只都躁动了起来。

  陈雾蹙了一下眉心,猫软软地叫了声,狗收回了勾在他脚踝的尾巴,他对余伯说:“伯伯,我先回去了。”

  余伯背着手抬下巴:“回吧。”

  陈雾走到这条路的拐角处还回头挥了挥手。

  余伯想,身份变了,阅历长了,年龄也长了,这孩子的眼神依旧那么干净清透,真难得。

  内心一定很强大,同时也很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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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科大很关心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以及拯救社恐,让社死更社死,每年的大小节日都有活动,还要求人人参加。

  去年陈雾大一,元旦稀里糊涂的跟一拨人演了一出小品,他演的是哑巴,用手瞎比划就行。

  今年没那么好蒙混过关了。

  因为今年没有那种关爱艺术细胞萎缩肢体不协调群众的小品让大家摸鱼。

  戴柯一堂课下来嘴就没停过,他呱啦呱啦到下课,吞着口水给陈雾出主意:“干脆我们跳支舞。”

  陈雾说:“我还是朗读吧。”

  “那多没意思。”戴柯趴到他桌上, “小学生才朗读。”

  陈雾抽走被戴柯压着的书本:“我有一颗童心。”他诚恳地说,“真的。”

  戴柯:“……”

  原先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有独特的幽默感。

  “你打算朗读什么片段?有想法吗,我帮你参谋。”戴柯好奇地挤眉弄眼。

  陈雾说:“《满江红》。”

  戴柯不可思议,年度最土出来了。

  陈雾丛桌肚里拿出了一袋红豆夹心面包。

  戴柯动作幅度很大地挡脸,半个身子都背了过去:“你吃之前怎么不说一声,我不能看。”

  陈雾愕然:“减肥吗?”

  戴柯扯着白外套的帽绳放在齿间咬:“是啦,我在减肥。”

  陈雾看他细细白白的手腕:“你都这么瘦了。”

  “不够。”戴柯说,“腰还要再细点。“

  陈雾吃下一口面包:“那起了大风,你一不小心都会被刮跑。”

  戴柯哈哈笑:“可不是。”

  “畸形的审美就该死绝。”他若有似无地吐槽了句,尖得过了头的脸凑近,黑圆的大眼睛眯着,“我闻闻面包香不香,就当我吃了。”

  陈雾让他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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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陈雾忙着配合系里为元旦彩排的时候,即将到来的姜家婚礼又上了头条。

  不是入赘,是正常嫁娶。

  这都不知道是姜家几十天内的第几次引爆话题。

  男方是外姓,非世家高门,只有一个几人组建的软件开发团队,彩礼的规模可以估算不够看,不做上门女婿,姜董这都能答应,还是在会上宣布的,真的没有被绑架,被下蛊吗?

  有某些蹭热度的专业人士研究姜董说话的微表情,发觉语速停顿上是有那么点不自然不满意。

  应该是谈判过,季明川胜了。

  这个可能性很快就在季明川的访谈中被坐实,他亲口透露自己与老丈人谈过,希望能称呼他的妻子为季太太。

  还表达了对老丈人的感谢,感激,感恩。

  没人知道怎么谈的,谈了哪些内容,只知道一个老练的大家族管理者在一个小辈面前妥协了。

  姜氏改姓的那天指日可待。

  婚礼刚好在元旦举行,地点是姜氏名下的庄园,要办三天三夜。

  这天也是余老的寿辰。

  势力分布就这么划分了出来,一波只去姜家那边,一波只去余家。

  还有一波两头跑,可把他们忙坏了。

  陈雾结束彩排就赶到余家参加寿宴,戴柯打电话问他晚上能不能过来。

  “没问题的。”陈雾停好车,“我的排在八点四十,来得及。”

  戴柯没有挂。

  “你晚上有事啊?”陈雾狐疑地问。

  “可能吧,大概,现在还不确定,”戴柯那头挺吵,他还在活动中心的礼堂,“我的节目在你前面,要是我来不了……没事,我肯定能去。”

  挂了。

  陈雾给戴柯发信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下了车走在其他来宾后面,只有他没拿请帖就被放行了。

  在余家大院,陈雾能来去自如,和自己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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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老一共收过两个学生,都来了。

  刘瑜送的寿礼是一只仙气十足的鸟,粉毛的小仙女。陈雾的则是自制自配的药包。

  余老不做比较,都说好。

  祝贺这个流程快走完的时候,晏为炽才来,他风尘仆仆,手工织的细线毛衣外是件黑色棉服,底下是同色长裤配板鞋,体型高大比例优越,穿的这么休闲普通都很出挑,一进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亲爹的大寿都没出席,竟然来给别人的爹贺寿。

  而且是从英国还是哪个国家飞回来的。

  在寺里静养的晏老爷子知道了,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活活气死吧?

  估计是不会,至今都不管老幺死活。

  寿宴的排场办得不大,也简单,吃了饭就散了。

  跟权势利益挂钩的走了,剩下的几个小辈被留下来打麻将。

  陈雾,刘瑜,黄遇,余盏四人一桌。

  晏为炽坐在陈雾边上,眉眼疲倦地给他剥核桃,不指挥也不看其他人的牌。

  余盏是桌上最年长的,他举手投足尽是阅历赋予的成熟稳重,摸个牌都像是在摸文件。

  “四条有没有人要?”余盏捏着指间的一张牌问。

  陈雾这会儿已经听了,就胡四条,但他没表现出来一丝痕迹。

  作为余盏下家的黄遇没忍住抬了下头。他跟陈雾胡的是一样的,三条五条卡四。

  谁知余盏虚晃一枪,把四条放回去,丢出了一条。

  黄遇:“……”

  靠!遛狗呢?!

  陈雾看了眼黄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了眼皮。

  黄遇拧眉毛,怎么感觉智商被他鄙视了。不会玩麻将不行啊?他拍拍未婚妻:“一会儿换你打。”

  覃小姐为难道:“我不会。”

  “家里没一个有用的。”黄遇无语地抹把脸,还得是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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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老在外厅打电话炫耀:“哎呀,今天人太多了,小辈多得喔,啧啧啧,没办法,人缘好。”

  “听听,热闹吧。”

  他往内厅走近了点,把手机朝里面,“打麻将呢。”

  “我看看谁听牌了。”余老拉长了苍老却愉悦的音调,“是不是小晏啊,不是,他在给我的学生剥核桃。”

  那头挂了。

  余老把手机揣进唐装口袋里,哼,空巢老人,嫉妒不死你。

  后面的余伯听了个全程,不禁为那位老人家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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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老进去看牌局情况,这一看把他气得血压直飙,他儿子一家独大,另外三个小辈都输得够惨。

  余盏又自摸了,他刚要推牌,余老就恨铁不成钢地瞪他,赢个什么劲,不会给小雾喂点牌?

  “……”

  人男朋友在呢,我要是喂牌,核桃就能砸我脸上。

 

第61章

  刘瑜这几天有点不舒服, 她打了两圈麻将都没说什么话,精气神也是强撑着才凝聚到一起,好多次听牌了都让自己打散了。

  有次更是把胡的牌打了出去。

  “碰。”

  刘瑜放倒一对六万, 她伸手去拿黄遇打的那张, 突然胃里翻上一股不适, 把牌一扣起身去了洗手间。

  一进去就开始干呕。

  刘瑜对着马桶呕了一会没吐出东西,嗓子泛苦浑身冒冷汗, 一个可能毫无预兆地从她大脑深处窜飞出来,瞬息间就绞上了她的理性跟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