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朋友,他老板身边有个长得如花似玉、惊为天人的小秘。这小秘虽然啥也不干,但生意场合一定到场。起先我这朋友还觉得他老板也实在太爱现了,而且根本不关心家里那位正房的感受。可结果有一次几个客商借着酒劲对这位小秘上下其手,老板非但不恼反而涎脸鼓励,我朋友说他这才知道该小秘的真正作用。
他们也问过我有没有碰到这些事情,跟客户,跟供应商,或者谁也不跟,自己有没有独自偶尔“开荤”或者干脆蓄个小的?我立即便想到了祝衡那回,我羞于表述,只含混地说跟“小姐”有关,而且是跟一个生意伙伴一起。他们来了精神,一个问:“怎么了,问你要小姐解闷?”另一个脑洞更大:“还是要求你俩都带小姐,然后‘同室操戈’?”
当时我还是有种不经世事的天真,惊异于他们这种问题都能问得出口,我更是万万没有想到,在之后的人生里,我同样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
我摇摇头,干巴巴地回答他们:“不是,人是他找的,我就负责告诉客户一声。”
他们古怪而又有些不屑地看我一眼:“这算哪门子事儿?”
第 15 章
因为有了这件事情,对于邀请祝衡来家吃饭我始终觉得有些别扭。但韩晓却很坚持。我说你别担心,我自然会在生意上多谢谢她。后来韩晓被我应付得没词儿了,终于有一天说破了意图:“你不是说他政商联络都很广吗?这个人搞好了关系对咱帮助很大。”
我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对咱什么帮助?”
韩晓瞪我:“你家姑娘将来上学你不多用用心?”
要说我与韩晓婚后有什么大矛盾,还真是说不太上。除了在丫丫教育这上头。
她是一个绝对合格的母亲,对于孩子的教育一丝不苟,择校延师都极尽心力,比较下来,我就随便得多。我不是不爱丫丫,这恰恰是我爱的表现。我自己是寒窗苦读上来的,知道这里面的艰辛。我的大学是个非常好的大学,在这个大学里经历的种种至今让我受益良多。只是我依然觉得,牺牲掉人生最无忧无虑的一部分去保障后半生的物质无虞,未必一定值得。我的想法是,经济的部分我将来帮丫丫兜底好了,她爱不爱念书,念不念得好,都随缘。
正是这种认识让我与韩晓屡屡冲突。我理解她的想法,她自己出生于男尊女卑的家庭,无时无刻不在努力。读书是一方面,芭蕾等才艺是另一方面,也许她不能在这两方面都做到出众,但综合起来,她依旧是个令人瞩目的女人。她个人的成绩需要女儿去继承,她个人的不足呢,丫丫也要避免再犯。这就仿佛有一个捉摸不定的完美范式摆在丫丫面前,丫丫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可能地符合那个范式。
我问起韩晓,为什么咱家非得跟祝衡搞好关系?她回答:“小升初一年一个政策,要是统考的话还好说,可要是划片或者摇号,你不得现在就积累下关系?”
她的话并不出乎意外,而只是叫我难过。我为丫丫难过。自从她背着个硬邦邦的大书包进了小学之后,小丫头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少。
所以,升学,甚至连同整个学校教育都让我有些反感。当年我自己可以逆来顺受,但是轮到我女儿了,我得替她反抗。
我依然回绝韩晓,给出的理由是:“孩子还小,小升初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说。”
韩晓在我这里说不动,不表示她就没有别的办法。首先她给丫丫报了芭蕾舞班,事先没有征求我的意见。芭蕾是韩晓自己的绝活,从前在高中的时候她就是学校舞蹈队的成员,不论学校庆典还是市里的文艺汇演都少不了她。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想要丰富丫丫的课余生活,可没多久我就发现丫丫每周得练三次,每次练舞回来都要多吃一碗饭——小丫头显然是真累着了。我问韩晓这是要干嘛?她说:“有几年小升初拿了市级以上奖可以加分。”我恼了:“至于的么她从一年级起就得这么辛苦?”“这不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么?而且芭蕾吃的就是童子功,丫丫这都算晚的了。说了你也不懂。”
她的另一个举措就是恢复了与高中同学们的联系。自打丫丫上学以后,韩晓的时间突然空闲了出来。怀孕后她就不曾工作,何况半途而废的大学让她在就业市场也没有太大竞争力。更关键的是,我的生意足以养家,她无需承担任何经济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