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是陈郁声给我起的小名,也是我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陈默。至于我的真名就不得而知,可能真的是陈默吧。我猜我失忆之前他也是这么叫我的,这两个被他铭刻于心的字就像已经千百次经过他的喉头这样熟练。
“没有啊,还有这几份编程我就可以休假了。”我继续吃着,只敢暗暗腹诽“哼哼,我可不想被某人一直养在床上。”
别看陈郁声平时一个那么和顺的人,在床上就很猛,仿佛要把我刻入身体,很多时候我都是在快感和疼感中进入高潮。好像要用疼让我至死记住他,完事之后又心疼的舔舐我身上的青痕和吻痕,细细为我清理上药,将我抱在怀里睡去。
吃着吃着,陈郁声的手机响了响,一条信息弹出,我看不见是什么,我只看见陈郁声的眉头蹙的厉害。他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跟我说我,“默默我有急事出去,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走,有事就打电话给林姐。”
“嗯。”我应了一声。等关门声响起,我一下瘫在椅子上,“呼”又要一个人了吗?
一个人的夜晚,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看不清,但是那种压迫压抑的感觉却又是真实感受到的,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只剩下独自一人的恐慌和漫漫长夜的孤寂。
我记得,我第一次向陈郁声寻求救赎也是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自我失忆以来,陈郁声一直跟我睡在一起,他知道我无法平静安稳的睡,总是抱着我一遍一遍轻拍我的背令我安稳入睡。
那个晚上,我不知道第几次从梦中惊醒,醒来满是泪痕,却又不记得梦到什么,恐慌蔓延。陈郁声边拍着安慰我边吻去我脸上的泪痕。我借着月色看着那个虔诚吻我的男人,起身跨坐在他身上,乞求卑微的说,“救我,陈郁声。”
那个晚上,我被他干的精疲力竭,最后沉沉睡去,甚至没力气做梦。
之后的夜晚,我要么借助陈郁声,要么借助工作,要么借助药物。陈郁声不知道,我藏下了一瓶安眠药,足以致人死亡的药量。
今晚,我继续坐在电脑桌前敲着程序。半夜又累又饿地跑去柜子里拿零食,又跑到冰箱里拿饮料,路过厨房往对面看,对面黑漆漆常年不开灯今天居然从黑色厚重是窗帘下透出一丝丝光亮。
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只好放弃,回到房间继续赶程序。
赶到一半,居然困的睡在电脑桌前,最后在文档里留下cfgvhjhbbggg一串乱码。
不累到精疲力竭,就会在梦里很辛苦。
模模糊糊我听到两个来自遥远的声音,有一个令我感到很亲切,我猜是我。
我说:“让我去!”
另一个声音:“不行!”
“除了我,现在没人能胜任!”
“去可以……你必须接受注射遗忘的药物,只能记得住任务!”
“你不信我?”
场景忽然跳换,好像是在漫天大火中,一个声音忽然穿透云霄“默默——!”
在这声巨叫中我猛然醒来,深喘着气,我努力回想,什么也记不起来,脑子里的空白让我被恐惧包裹着。
我现在很想找样东西充实我空虚且惶惶不安的生命,我想起了陈郁声,可是他不在我身边,我又想起今早他离开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晚上,我痛楚地对陈郁声说,“救我,陈郁声。”
救我,陈郁声。救我,陈郁声!
这么想着,心里空的发慌的我偷偷下床,似做贼一样把深藏的那瓶安眠药拿出来,我向来要比医嘱说明多吞一颗,吃完药又小心翼翼地把药藏回去,才敢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无梦。
陈郁声这次出去的有点久,林姐告诉我,他最近很忙,有一段时间不回来,怕我会闷,可以在楼下走走,也可以让林姐带我去外面玩玩。
我有种预感,这是我自失忆以来,和陈郁声分开最久的“一段时间”。
当我把工作都做完了,没有陈郁声的休假有点难受,不可避免的我开始依赖药物,每晚吃药的神情像是成瘾了的人。
我想,我需要救赎,无论是来自安眠药,还是陈郁声,又或是甲乙丙丁。
是的,我喜欢陈郁声,但不代表我爱他。可能他也知道,所以在情|事上才那么激烈,让我铭记他。缺失的记忆,让我没办法爱上一个人,我感觉到心仿佛空了,打心底莫名的恐惧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