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我急忙喊道,但声音很快哽咽了,即便没有参与,但见死不救……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他转了过去:“按照约定,我会把你们还给他们。我——尤里西斯·苏庇路里乌玛绝对是守约之人!”
此时,我注意到墨格拉平坦的小腹有些微微隆起,便问:“赫悌不是埃及王室,就算你有什么原因娶她进宫,也不会……”
尤里西斯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墨格拉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平静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那天,贝内德托……”墨格拉面色微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哥哥的目光看向我:“这是贝内德托的孩子,他还没死……”
我没有再问,这是他们的私事。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戛然而止,下了马车,我们来到了一片草原,卡诺、阿克那丁还有雷吉诺德站在远处向我们招手。
“卡诺!”我飞奔过去紧紧地抱着他,伊莉娜和奥德莉亦跑过去分别抱住了阿克那丁和雷吉诺德。
相拥而泣一会后,阿克那丁拉着伊莉娜上了马,奔向了远方,雷吉诺德和奥德莉随着尤里西斯上了马车,少顷,他驾着马车离开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想必这些在三个月前的那夜他们就商量好了,那一刻,我只知道抱着卡诺,生怕他再一次离开。
“琳达,”不知哭了多久,卡诺拍了拍我的背:“我们回家吧。”
“嗯。”我握紧了卡诺的手上了马,风伴随着马蹄声呼啸而过,地上的草随之摆动,透过飞扬的尘土,我看见了他那被风吹起的长衣下的背——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狰狞蜿蜒的伤疤。
他一直跪着用背背负这个世界。
马蹄声再次停止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尼罗河。
久违了,尼罗河。
我捞起了一把河水轻轻地抚在脸上,凉凉的水湿润着我的脸颊。
卡诺褪下了长衣,裸着上身,跳进了尼罗河,他抱着河中的一块岩石,将颈以下每一寸肌肤皆浸在水中:“尼罗河,你是我的母亲亦是我的孩子。”
那一刻,他像一个断了乳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不再要母乳,而是要母亲。
后来,卡诺告诉我,阿克那丁和伊莉娜去了埃及的一个村庄,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一年后,我收到了伊莉娜的信,她说,她和阿克那丁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塞特”。
这就是她渴望的宁静吧。
至于尤里西斯,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埃及法老逝世后,卡诺继承了王位,他即位三年后,我怀孕了。
记得那时,娜兰伊来看我,她扶着我走上了高高的楼台,眺望着远方的尼罗河,我把在赫悌看到的壁画一一描述给了她听。
她只给了我一个凭栏远眺的背影,直至我讲到那个男子抱着女子的枯骨行走在紫罗兰的花海中时,那如河水击石般泠泠作响的声音才在空中缓缓响起:“他还记得……”
……
一个月后,我生了一个小王子,卡诺给他取名为“阿图姆”。
谁复挑灯夜补衣
窗外的月独自照着漆黑的夜,摇曳的烛火和着月光照亮了一方小小的桌子,我坐在桌前用一根银针密密地缝补着卡诺的战袍。
没错,他又要出征了。
卡诺继位后,埃及逐渐繁荣起来,和周围的国家相处得还算和睦,可这次不知为何,海外民族要攻打埃及,这回的对手格外强大,连隐居的阿克那丁都主动请缨,自愿陪卡诺出征。
缝完最后一针,我轻轻地放下针线,转身看着摇篮里的阿图姆,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他那小小圆圆的脸,转眼间他已经三个月了,这个爱哭爱闹就是不爱睡觉的小家伙每天夜里都是卡诺亲自抱着哄睡的。
“哇”此刻阿图姆又醒了,他亮起嗓门大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我轻柔地抱起了他那小小暖暖的身体,解开衣服,哺之以乳。
待我喂完奶后才发现卡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笑着接过阿图姆,抱在怀里又是拍又是哄,而我却看出了他今天的笑容里透着一丝疲惫。
月光柔柔地洒在光洁的地板上,似一层乳白的霜,桌上摇曳的烛光在地上投射出卡诺长长斜斜的背影,多么静谧美好的画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