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爱哭爱闹的阿图姆此刻睡得香甜,我轻轻地在他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来到马厩,牵出了一匹乳白色的母马,那是我从苏丹回到埃及后,卡诺送给我的。
“拜托了,茉莉。”我拍了拍她的脖子,她点了点头,在月光下嘶叫了一声。
偌大的王宫每一扇门皆被重重的铁链封锁着,四周的围墙至上空发出了一道道火红的光,在月下的清辉中显得格外刺目。
好在围墙不起眼的一角在战乱中塌了一块,我走了进去,里面一片狼藉,残亘断壁散落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红红的火光燃烧着每一寸土地,照亮着每一个角落。
我看见了卡诺骑在马上的背影,沾满血的披风在空中飘扬,手中的王者之剑在斑驳的血迹中泛着银光,他从马上下来,似乎没有看见我。
我正欲上前唤他,突然,一支箭从他背后射了过来,“卡诺小心!”没有思考的时间,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了上去,箭射中了我接近胸口的位置。
“琳达!”
我捂着胸口俯卧于地,耳边传来了卡诺的尖叫。那支箭插在了我的胸口右侧的位置,心脏在左,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
然而,就在卡诺看向我的时候,那位在他身后射箭的骑手拔出长剑骑着马向他奔来。
“小心!”瞬间,我将箭从胸中抽了出来,趁他注意力集中在卡诺身上的时候,插入了他身下坐骑的前腿。
那匹马嘶叫了一声倒了下去,骑手因惯性被摔在了地上,当他成为卡诺王者之剑下的亡魂时,我才注意到胸口汨汨流出的血染红了我衣裙上那朵洁白的神花。
“卡诺,”我倒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手朝一个方向指去:“那边的墙塌了一角,从那儿出去……”我露出了一个□□的微笑:“好好活下去,还有,别让我的名字出现在史书上……”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我放不下卡诺,放不下阿图姆;因为爱,手可以放开,但心永远不能放下……
在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见了卡诺的哭泣:
“琳达,以后谁还会在夜里挑灯为我补衣?”
停滞的时钟
嘈杂的喧嚣,川流不息的人群,人头攒动的街道,回忆在模糊的意识中浮现。
阳光透过头顶的遮阳伞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斜斜的影,在机场附近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
“姐姐。”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站在摊前微笑着朝我招手,她穿着一件深色的水手服,短短的裙摆在风中飘动,浅蓝色的长发被两条粉红色的蝴蝶结发带均匀地扎成了一对双马尾,湛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烁着,像一个日本漫画中的女学生。
她大概是在招呼我过去买东西,出于礼貌,我还是走过去看了看。
“这个送给你,”正当我摆弄着她摊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时,她突然取出了紫罗兰挂坠戴在我的脖子上:“你和它很搭调。”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买了她摊上的一些物品,然后拎着它们向机场走去。
记忆中的画面变得有些模糊,再次清晰时就变成了飞机坠落的场景,我脖子上的挂坠发出了一道紫色的光。
想起来了,那是在大学的暑假,我去埃及旅游,回来的时候飞机经过了百慕大三角的上空……
当意识恢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是白色的墙壁,蓝色的纱帘……
低头看了看身上,我依旧穿着失踪前的那件白色风衣外套和那条黑色的短裙以及那条厚重的裤袜,床下放着我之前穿的运动鞋,摸一摸口袋,手机还在。
借着手机漆黑光滑的屏幕,我看见自己还是穿越前的样子,这场穿越仿佛是我做的一个很长的梦……
“琳达,你醒了。”只见娜兰伊拉着那个送我挂坠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琳达,还记得我吗?我是娅妮莎。”小姑娘对着我调皮地一笑。
“娅妮莎?”怎么会?我看过她的记忆,她的身体不是被做成娃娃了吗?这样也能长大?
“我的记忆你也看过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用你们的话说,我和你一样都是穿越过去的,只不过我们穿越的都不是本体,而是——□□。”
“□□?”我想起了□□羊多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