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对待大铎先生没有那么恭敬,他比较随性,大铎先生似乎也在放纵他的随性,或者说有点享受带刺的属下?
我不太懂,假若我的属下敢给我甩脸色——辞了。
慧姐回来时看见我们后,足足愣了一会儿,直到大铎先生说请我来陪她吃饭,她瞬间变身成一只会撒娇的小猫咪,扑到他怀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动,大大方方地说着情话。
与大铎先生亲昵完,慧姐又亲亲热热地来拥抱我,她嗲嗲道:“小苜蓿,想死你了,苏珊最近过得好吗?每次叫你出来逛街,你都不来,今天终于被我恩人请来了,还是我们家恩人的话好使。”
慧姐压根没叫我逛过街,不,只有一次,已经很久远了,我们顶多算是塑料姐妹花。她也是头一次对我这般亲热,我不戳破窗户纸,配合着她演姐妹情深。
用晚饭的期间,大铎先生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他的视线总是朝我这里看过来,还会帮我夹菜,他夹来的菜均不合我口味,我只能硬着头皮吃。
阿恒幽幽地瞟着我们,似乎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会把我不喜欢吃的菜夹走吃掉,边说,老板的福气,他也想沾沾。
这样就不会落大铎先生的面子了。
慧姐对我亲热的态度只增不减,她念叨着我瘦了,也不停地给我夹菜,她今日成功饰演了苏珊,演得自然不浮夸,叫我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我和慧姐是多年金兰。
大铎先生瞧见慧姐待我如此好,他眼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欣慰。
阿恒似乎察觉了这微妙的气氛,他稍微观察了下桌上的几人,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今日一场饭局叫我吃出家宴的感觉,大铎先生吩咐老保姆拿笔记下阿恒爱吃什么,他叫阿恒以后要常携着我来陪慧姐吃饭。
光记阿恒爱吃什么,怎么不记我?在大铎先生家用饭的确温馨,可是不符合我胃口的菜,吃着味同嚼蜡。
还好的是,阿恒报的菜名全是我喜爱的吃食。
来到别墅外,阿恒边思虑着什么,边甩着车钥匙,上车以后他也沉思了许久。我把手放到他面前挥了挥,“还不走吗?”
他慢条斯理地启动汽车,抡着方向盘上路,口气确定地说:“老板对你,有点古怪,他…不是亵渎你,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嗯,他女儿的照片我在书房里看见了,我们长得有点像。”
阿恒恍然大悟,他看向前方平坦的路,微微扯唇道:“黎珍慧有两下子,顺着梯子搭路。”
“你怎么知道?”我并没有透露慧姐点名让我去送酒的事。
阿恒耸耸肩,淡然道:“你没看见她今天对你的热情劲儿吗?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再深入一猜,八九不离十了。”
他载我回家的过程中,还与我提及大铎先生的妻女在三年前被大货车撞死了,尸体被货车碾得七零八落,虽是黑社会寻仇,但被归纳成了意外车祸。
我全程听得胆战心惊,他转头看了看我,眼神纠结也忧愁,“苜蓿,你现在离开我,还来得及。”
阿恒一谈这种话题,就会遭到我强烈的抵抗,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用一声尖锐的“不”来堵他。
他降下窗户,将手搁在窗外郁闷地抽烟。
夜色已晚,凉风穿梭进窗缝,屋内的气温不冷不热。
我洗了澡没有急着睡觉,而是翻开大铎先生借给我的书,上面的封面设计灰暗,只有书名是明亮的白色。
很荣幸能阅读茉莉的第一本书——我的黑涩会爸爸。
阿恒睡前一直有看书的习惯,我们默不言语,分别翻阅自己手中的书。
茉莉写作的口气稚嫩的像个孩童,我逐渐发现,这的确是她从孩童时期开始撰写的,铎先生每天忙得不见踪影,父女之间偶尔相处时,他又十分严肃,她故意叛逆,故意气人,不过是希望引起父亲的注意,哪怕抽出空骂骂她也好。
只要得了奖状,她就会趴在窗台边等待汽车入园,奖状紧紧攥在手里,即使她睡得摔倒了,奖状也不会被松开,因为这是给铎先生看的惊喜…
数不清的等待被时间磨尽…
随着成长,茉莉懵懵懂懂的知道了铎先生不是普通人,她一出门就会有烦人的保镖跟随,她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能像普通女孩一样和同学做朋友,可是一放学她就必须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