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娜眼见无法抵赖,便硬着脖子说道:“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一个暑假就差天天去看她了。看完她回来,有时候高兴,有时候几天都不主动讲话。我不想看见我弟弟才这么小就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她转了地方不是更好,反正你都不可能再跟她有交集,你好好上你的大学,她好好接受改造!”
陆一鸣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接受什么改造!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该接受改造的是我,是我!”
陆丽娜火气上涌,也在电话那头吼道:“你跟我喊什么喊!跟你说,我都恨死她了。我弟弟原来是多么活泼可爱的孩子,就因为认识了她,你瞧瞧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不期望你学习好,我不期望你考什么知名大学,就算只考个三本又怎样,我要我那个阳光灿烂的弟弟,而不是现在这个冲着我大喊大叫阴阳怪气失魂落魄的人!”
陆一鸣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啪的挂上了电话。他终日备受煎熬,终于等到王梅的电话,王梅告诉他,汪白妙转到了Y城少管所,交接资料上只写了Y城,但Y城一共有三个少管所,具体分配到哪一个她不清楚。陆一鸣心头滴血,Y城比C城离上海更远,他们之间几乎隔了半个中国。
他几乎立刻就跑去跟辅导员请假,撒谎说姐姐身体不好想要回家一趟。然而马上就要期中考试,教导员婉转的表达了期中考试的重要性,并告诉他如果她姐姐的病不是太严重的话,最后能等到考完试再请假。在那一刹那,他很想跟辅导员说陆丽娜得了绝症,马上就要不治而亡。话都到嘴边了,又觉得实在是不吉利,方才做罢。好不容易煎熬着考完了试,陆一鸣请好假,前脚刚出校园,后脚金丙相因到上海来录节目,跑来学校看他。
陆一鸣刚到Y城金丙相就追了过来。金丙相给陆一鸣打电话时,他刚出了机场,打上一辆车。金丙相问他,“你要先去哪一个少管所,我跟你一同去!”
陆一鸣觉得金哥远比姐姐通情达理,好沟通。他说:“去大兴,大兴比较近。”
“我来找你,你在少管所等着我!”
金丙相赶到大兴少管所的时候,看见陆一鸣垂头丧脑的坐在少管所的台阶上。Y城四季如春,冬天也不冷。陆一鸣的羽绒服和书包被他胡乱的抱在怀里,孤零零的样子,像个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孩子。汪白妙被迫转到Y城的事情,金丙相并不知情。十一陆丽娜硬要全家去上海看陆一鸣他本来是有异议的,但陆丽娜一腔热情,他也并没有坚持反驳。前几天陆丽娜跟他哭诉他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对陆一鸣来说,这可当真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他能理解陆丽娜这么做的心情,但不知道怎么的,却更体谅陆一鸣。也许是他在追爱的路上吃了太多苦头,所在在感情上不知不觉及站到了陆一鸣这边。
他慢慢走到陆一鸣身前站定,陆一鸣一定看到了他,却没有抬头。他问:“金哥,是姐姐派你来抓我回去的吗?”
“不是!我去上海出差,顺便想去看看你。谁知道那么巧,刚好你跑来Y城。”
陆一鸣终于抬头看他,“你的工作忙完了?”
“忙完了!”
“找不到白妙,我是不会回上海的!”
“好,我帮你一起找!”
“金哥~”
金丙相对他说:“不要太感动哟!今天太晚了,我们先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再去另外两家!”
陆一鸣当然感动,心里对姐姐的那些埋怨的话到是一句也讲不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又打车去了另外两家少管所,最后在希望区的少管所打听到了汪白妙。然而他并没有见到人。管理人员告诉他,一周前Y城发生五级地震,当时汪白妙他们在白云水库扩建工地劳动。地震发生时,有两个孩子在惊慌中落水,她离的最近,几乎本能就伸手去拉起来了一个,再去够另一个的时候,却被另一个拖下了水,虽然最后被救起来了,却因呛水而引发了肺部感染,目前还在住院。
陆一鸣一听汪白妙住了院,急忙问:“你们怎么能让她在工地干活!她在哪个医院?”
管理员瞥了他一眼,态度不善的说:“监狱和少管所都有自己的医疗体系,这是能随便能告诉你的!你要探视她,半个月过后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