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_作者:本北(4)

2018-01-29 本北

  几月未见,舒可仍旧是让人心动的女孩子,只是眼神里没了从前的生气,如沉水一般透着一股子苍凉。

  原谅我用“苍凉“这个字眼,只因她仿佛小女孩一夜长大,眉宇间尽是落寞。

  她见到我,强撑着微笑致意:“抱歉打扰到你,我只是不知该向谁倾诉。”

  “你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知道我和他的事。”

  我再一次惊讶于她对人心的洞察力,犹豫了三秒后,点了点头。

  她询问我的意见,点了两杯拿铁。

  “世界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他再有本事,有些事又岂是凭他一己之力就能遮掩一世的呢?”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扯起一丝无奈的笑。

  “我这样子的人,其实除了他,并没有什么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喝了口咖啡,望向窗外。窗外秋意渐浓,漫天黄叶远飞,铺满长街。

  “我想你大约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想将这段往事同你分享。”

  诸位,你们约莫想象不到她曾经历的一切。

  现在我写下的,便是舒可的故事。

  愿主原怜悯,只因我心里太疼惜,

  一个女孩子尚未开花便枯萎的爱情。

  ☆、白蛇(2)

  南方的六月,正是叫人最尴尬的时节。晌午闷热得人仿佛快要被蒸熟,傍晚便头顶密密乌云了,眼看着雨水滂沱,淹没城市。舒可提着裙子,避过满地烂菜叶与垃圾袋,并不敢如旁人脚蹬高跟鞋那般雄赳赳气昂昂,因那“地雷”也是叫人防不胜防的。

  她想起儿时特喜欢的一矫情作家,那人说:“那条小巷如同沉睡的夏天/青色的石板/白色的飞鸟/尽头开了又合的门/时光停步/我听到齿轮/喀嚓/喀嚓/喀嚓”。

  那时多傻呀,没事儿就瞎想,某天自个儿也能住在有青石板小路的巷子里,撑着油纸伞,漫步在长着青苔的长街。恰恰豆蔻年华,小脑瓜里尽是雨水飞鸟,宇宙洪荒。

  小巷人家倒像是在听评书,细细分辨,是那一出《白蛇传》:“再说法海,苍眉倒竖,二目圆翻,一晃禅杖,跳到白素贞面前:‘阿弥陀佛,白素贞,你干的好事,为了一己私欲,竟敢发动水患,造成生灵涂炭,贫僧岂能容你。’”舒可想着评书大爷喜感的腔调,轻轻笑了笑,心情竟是灿烂了些——身上黏乎乎的,这样的愉快实是不易。

  七拐八拐,出了巷子,竟刮起大风来。裙摆飞扬,长发乱舞,舒可摸着半干的湿发,在包里掏皮筋儿的手也就收了回来,更觉杭州的天气恼人。

  这条路算起来,也是杭州的老街了,街边的梧桐四下摇曳,因着这树枝繁叶茂,且政府下了血本,数量又极多,随风发出窸窸窣窣之声。舒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三步并作两步,往街尾走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隐约亦能望见那幢红砖建筑,是西式洋楼的样式,被蓊蓊郁郁的老树隐去,在这半里长街并不显眼。舒可慢下了脚步,望着昏黄街灯,想着终究不妥当,便微微俯身,就着氤氲街灯,对着最近的车窗玻璃理了理头发。刻薄地想有钱人满世界排二氧化硫,唯独车玻璃造福人类。末了咧嘴一笑,自己却被车窗上的人影逗乐了:傻妞一枚。她看着自己的倒影,拍拍脸颊,便往洋楼走去。

  进场子是半个钟头后的事了。舒可跟一帮姐妹随着场子里最红的清清被张姐拉去救场,细细叮嘱好半天,原是极难伺候的极品二|世|祖驾到,嚷嚷喝酒吹牛泡妞甚没意思,要玩儿新鲜花样。

  舒可本瞅着这会子才八点多,正主们该在饭局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自个也没什么捞提成的机会,眼下一屋子二|世|祖,可不赚发了。张姐见这姑娘俩眼放光,笑着戳她脑门:人小鬼大,算盘打得|啪|啪的。

  梁光珞推开包厢门,望着一屋子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发小儿,打了声招呼。一群人正百无聊赖,见他来了,纷纷表示梁公子贵人驾到,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说梁二,少爷您可忒难请,咱这一众发小儿就属您,整儿一空中飞人!”一眼镜小哥揉了揉怀里妞的头发笑道。

  “哎,东子,丫就甭提了,梁二一来,就把咱全给比下去了,瞧我这妞,眼都直了。”一粗犷线条男瞄了眼女伴,倒叫那女生顿觉阴风阵阵,少不得赔笑打诨。

  “得,我当真想我,原来是单挑没底气,组团埋汰我呢!”梁光珞倒也不争辩,往沙发上一靠,手搭在靠背上,优哉游哉。看在众人眼里,原本一青年,瞬间平添一股子得瑟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