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顿时变了脸色,急忙松开停云,快步上前谄媚道:“督统,您的身体不是抱恙吗?今儿怎么忽然出现在小的府上……”
蒋寒洲眯了眯眼,瞧他笑道:“昨儿夜醒过来了的,在躺了这么久,一早跟山田少佐报了安,听说我妈嫁过来的丫鬟出事了,我顺便代她老人家过来瞧瞧,活动活动筋骨。”
秦贵脸色一变。
沈敏瞬时间失了底气,面色白了白,直往秦贵身后躲。
秦贵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内阁,半跪在地上,冲着小兰的尸体哭嚎道,“督统,你有所不知啊,兰儿,突发疾病暴毙了。”
他抱住兰儿的尸身,“兰儿啊,好好的,你怎么走了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兰儿啊。”
停云青白了面色,犹自对那位沈性夫人心怀记恨,她看了眼蒋寒洲,转身走进内阁,从抱了被子下来,盖在兰儿的身上,隔开了秦贵那张让人做呕的嘴脸。
蒋寒洲缓步走了进来,只看了一眼狼藉的场景,目光掠过停云脸上的泪痕,他眸光一暗,面上含着愠怒看向秦贵,“我妈她老人家千挑万选的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秦府,秦队长难道不想给本督统一个交代吗?”
秦贵连连颔首,“交代,交代!”
他招呼丫鬟端来了三把椅子,端茶倒水上来,随后慢慢道:“兰儿身子一向不好,怕是夜间突发恶疾,暴毙了。”
蒋寒洲并不落座,眉头缓缓皱起,“暴毙了?”
“是啊……”
不等秦贵说完,沈夫人委屈的扑上前,梨花带雨的捏着帕子,扭捏道:“督统有所不知,温少夫人一早来见兰儿妹妹,意外撞见兰儿妹妹暴毙,少夫人就跟疯了一样打我,呜呜,你说,兰儿妹妹暴毙,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我又有什么错呢,温少夫人这样蛮不讲理,她男人入狱又不是咱家害的,跑我们这里撒什么火气……”
另外两个年岁小点的姨太太帮腔道:“是啊,我们都看见了,把夫人的脸都打红了呢。”
蒋寒洲侧了侧脸,看向停云,“手打疼了么?”
停云站在人后,静静的看着他,闻言,她垂眸不言语。
沈夫人捏着帕子擦泪,娇滴滴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督统,不是我说的话,她那么一巴掌打下来,疼的哪儿是她的手,分明是我的脸呀,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贵儿把兰儿当心头肉一样疼爱,这情分是比谁少了么。”
秦贵阴着脸,将沈敏往后面拉,压低声音道:“快闭嘴!”
沈敏不甘心的瞪了秦贵一眼,随后泪眼婆娑的看着蒋寒洲较好的侧脸,仗着自己的哥哥是他的心腹,不无痴缠的说,“兰儿妹妹自从进了我们家,我和阿贵像是供着姑奶奶一样供着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她冷着冻着了,哪儿对她不好了,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妖妖调调的,到处肆意诋毁我和贵儿,隔三差五的往外跑,身子骨儿也弱,我请了大夫给她看,她死活不依,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面染了什么病,忽然暴毙了。”
她说着嘤嘤哭了起来,“要是能早点遇见兰儿妹妹就好了啊,不至于让她跟错了主子,学了一身的坏毛病,对了,她前主子是谁来着?”
她似乎明知故问,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瞟停云,虽没有明说,可在场众人都知道她在说谁。
蒋寒洲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没打好。”
赵子龙绾起袖子,心领神会的上前。
秦贵眼疾手快,反手一个耳光就劈在了沈敏的脸上,“你这个蠢妇!还不闭嘴!兰儿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蒋老夫人!”
沈敏被打的一坐在地上,捂着脸许久,自知祸从口出了,她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忽然愤恨的盯着秦贵,“秦扒皮,连你也敢打我了?要不是我爹给你钱,我哥给你体面,你一个日本人的狗腿子,哪儿来的风光,我又没说蒋老夫人,我说的是那位水性的……”
不等她说完,秦贵又一巴掌甩上去,“我让你闭嘴!”
沈敏自幼众星捧月般长大,哪儿守得住这样的气,让那些个狐狸精看了笑话,她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照着秦贵的脸挠了下去,两人厮打在一起,众人劝架的,拉扯得齐齐涌了上前。
停云下意识将兰儿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