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呀,杨家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是谁放的款呀,谁会有那么多钱放出去呀,妈,背后的大老板是谁呀。”温碧莲急道。
唐婉如混乱道:“本来……本来是买卖协议,被杨家偷梁换柱换成了抵押协议,抵给了一家叫瑞丰的钱庄……”
杨家……杨家……温茂口中喃喃,气的一阵眩晕,剧烈咳嗽起来。
唐婉如赶紧走过来拍着他的背,“不过姓图的说他认识瑞丰钱庄的大老板,既然杨家拟的合同上是在这个钱庄做的抵押贷款,只能跟钱庄的老板好好谈谈,让他给我们宽限几天,等我们找到姓杨的一家了,就好办了。”
“瑞丰钱庄?锦县没有这么个钱庄啊。”温茂说。
唐婉如叹了口气,面上无光,“是南京那边的一个大型钱庄,姓图的也是从南京过来的,都是姓杨的引荐的。”
“好啊那个杨天,表面上人模狗样,没想到内里也是狗性,要是被我抓到她,我一定抽他的筋扒他的骨!”温碧莲咬牙切齿。
“只是不知道那家的大老板会不会同意。”唐婉如坐在床边低声说。
“八九不离十会宽限几天吧,家业抵出去也换不来一百多万的黄金,想来杨家在资产证明上动了手脚,做了假,这假账的部分,钱庄肯定会查出来,与其他们查出来了找我们算账,不如咱们自己先跟他们说清楚,让他们给我们宽限几天,把杨家找出来。”温茂慢慢分析道:“眼下我们家就这么个情况,除了三条人命,什么都没有,他们要我们的命没用,肯定会要钱,所以会给我们时间筹钱,放心婉如。”
唐婉如听及此,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对了,瑞丰钱庄背后的老板在锦县?”温茂忽然问了句。
唐婉如怔了一下,“这倒没有说,姓图的只说他来安排见面地点,这么说,应该是在锦县吧。”
温茂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一夜,除了温家不安生,星湖湾后的树林里也不安生,谁的戾气惊得鸟儿簌簌翻飞,黯哑嘶鸣,许久不见的月光从乌云后露出了光洁的脸,照的雪夜一片淡蓝的清辉。
树林里的两人第一次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蒋寒洲怒不可歇,对于陈先生及组织的提议第一次坚决的予以回绝。
陈先生抽了口雪茄,将立领提了提,淡淡的说,“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让舒小姐在你身边监视你,也能达到获取情报的效果,只是时间不等人,现在情况紧急,舒小姐无心做任务,所以只能靠你有意传达给她,这是其一。其二,之所以选择今日才告诉你舒小姐接手了玉然的任务这件事,就是考虑到你会反对,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激烈的反对,眼下,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了,组织已经下达了命令,不仅仅是你,还给舒小姐下达了新的指令,必须完成!有情报显示,山田暗中培育的那批人已经成功研发出了那个东西,下个月坂口大佐将从奉天前来锦县验收成果,并将那个东西护送去新京,你的任务便是销毁这个东西!寒洲,组织花了十几年培养了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大大小小的潜伏二十余次,没有一次失手,这次事关重大,你也知道,为了销毁这个东西,彻底摧毁那个研发团队,组织从七年前便将你安插在了锦县督统的位置上,本来这个位子应该是蝮蛇坐的,组织原想培养你进入南京国民政府中,但是锦县这边的任务更加严峻,除了你,没人能有这个定力七年如一日待在这么个小地方韬光养晦,一来这是你的家乡,二来你根扎的深,所以山田至今没有怀疑你的身份。”
陈先生弹了弹烟灰,语气平稳,“就像组织期望的那样,你做国民党驻扎锦县的督统也做得像模像样,不仅在锦县无人怀疑,连张学良都对你赞赏有加,这些年你很好的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国民党情报窃取任务,不要到了最后关头,出了岔子!想想组织为什么将你丢在锦县整整七年,十年磨一剑有多难!我跟你说这么多,便是让你好生冷静地想想,不要为了私人感情,误了组织多年来的心血!”
蒋寒洲冷冷反驳,“做任务我一人做便是了,何必把她也牵扯进来,组织下达指令的时候可有想过,一旦我那么做了,她会有什么后果!难道又要牺牲一个同志,换来所谓的成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