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白烟从陈先生的鼻子里散了出来,“舒小姐已经同意了。”
蒋寒洲怒的不可抑止,“你私底下跟她见面了?你告诉她了我的身份?你跟她说让她去送死?”
陈先生说,“今天下午见的面,你的身份是最高机密,我没有权利告诉任何人,哪怕你完成了这次任务,亦不得告知他人,因为这会影响你下次任务的身份设定,所以舒小姐不知道。我只是把最新任务大致跟她讲了下,她态度很淡,这个姑娘性子有些摸不透,算是应了下来,所以你后续做任务可以毫无顾忌,她有心理准备。”
蒋寒洲怒极反笑,“她有送死的心理准备?还是有恨我的心理准备?你既然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又让我把她往火坑里推,陈先生,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陈先生看着他,没有回答。
蒋寒洲淡淡的笑,透着几分邪肆,“我跟她就算没有可能,我也不想她恨我啊。”
“只有这样才更加逼真,你忘了然儿便是知道真相,才败露了自己吗?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只有假戏真做,才会达到最佳的效果!舒小姐越是真,你的任务便能成功,山田便不会怀疑。”陈先生淡淡道。
蒋寒洲忽然怒不可歇的掏出了枪,对准了陈先生,“陈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先生从容道:“蒋寒洲,你做潜伏是不是做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把枪收起来,冷静思考这次任务,现在是你七年长跑的最后关头,既然组织下达了最新任务给舒小姐,虽然危险,但会采取保护措施,她是组织一员,便是一名战士,组织会保障她的人生安全。”
蒋寒洲冷笑,强硬的反击,“保障人生安全?然儿受辱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在狱中分身乏术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然儿被枪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这次要怎么保护姓舒的?她在山田床上的时候你们要怎么保护她?给她来碗避孕药,还是给山田带个套儿?”
“蒋寒洲!注意你的措辞!”陈先生喝止道,“我看你是潜伏做久了已经忘了革命的初衷!任何环境下,勿忘本心!坚守原则底线!你给我醒醒!想想你的真实身份!想想你曾经宣过的誓!袁同志身份暴露,这是谁也不愿见到的,组织计划截囚,袁同志不愿更多同志为了她牺牲从而拒绝,你搞清楚!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蒋寒洲冷冷看着他,低怒的回绝,“回去跟上面说,我不同意这个姓舒的女人加入,我蒋寒洲更不愿意跟这么愚蠢的女人做搭档,我不会透露任何情报给她。”
陈先生终于动怒了,大步向蒋寒洲走来,一把抚开了他的枪,狠狠一拳打在蒋寒洲的脸上,揪住他的领口,喝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又一记重拳打下去,将蒋寒洲打了一个踉跄。
陈先生低声说,“我还记得你当初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中央政治情报局,多少老师和革命家看好你,对你寄予厚望,这么多学生中,只有你未曾失手过,你知道作为情报员一旦失手就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牺牲!你们同一届的二十多名学生,如今尚存八个在不同行业,不同领域为这个国家战斗!可你呢!是不是在这个县城待久了,思想都落后了啊!”
蒋寒洲依旧不服输的瞪着他,余怒未消。
陈先生又一拳打过去,无论他怎么打,蒋寒洲就是不还手,眼底的桀骜愈演愈烈,毫不认输。
陈先生打累了,严肃的盯着蒋寒洲说,“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违背当初的誓言吗?要将多年以来的付出毁于一旦吗?当初为什么要早早的把然儿安排在你身边?就是为了顺理成章让她扎根在锦县,不至于后来居上被人怀疑!都是从长计议的大义之举,山田的研发团队五年前就驻扎在锦县了,这里地广人稀,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你用了这么些年的时间获得了国民党的信任,任务完成的出类拔萃,可是山田那边,你至今还没有获得他的完全信任!这是你的失败!眼下光摸清了他的研发团队有什么用,我们要摸清地点!掌握他们送货的时间!搞清楚那个东西的危险性!你快给我醒醒。”
蒋寒洲唇角凝了一个邪冷的钩子,“完成任务,为什么要靠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陈先生怔了一下。
蒋寒洲又笑,“没有姓舒的,难道我就完成不了任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