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阿俊说的,讨他欢心。
她摘了很多的白玉兰,也摘了很多的腊梅与结香,淡黄色的腊梅包裹在最外面,内里配着深黄色的结香,最中间包裹着白玉兰,很大的一粟冬花,她拨弄了一下花朵,他既然从不送她花,那她便主动送他花,反正她的那些小聪明他都看的明白,不如打一出感情牌。
脚下一滑,她大惊失色,赶紧抱住了花,直直仰了过去,背部重重撞击在了厚厚的冰面上,索性冰面没有破裂,她惊魂未定的站起身,匆匆往回走,只是划伤了胳膊,裤腿上也撕裂了一个口子,走了两步,她忽然站定,眸光一闪,用力将划破的衣口子撕的更大,让自己显得衣衫褴褛的可怜。
沿路又采摘了一些梅花,走到药铺后门的时候,便听见院子里有低低的人声。
她知道那个陌生的声音便是温锦懿新安排的代替阿俊保护她的人,昨夜她起夜的时候,瞧见过他,是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相比阿俊的随意,这个青年仿佛更加尽忠职守,昨夜那么大的雪,他居然守在她的厢房外,把她吓了一大跳。
心下颇为感叹温锦懿培养的这些人都是哪儿来的,为何要对他忠心至此,停云为那个青年男子拿了件大袄,她清楚的看见那名青年眼中闪过的惊诧和警惕。
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停云推开后门,便见温锦懿站在院子里,脸色不太好,正低眉听着那名青年胆怯的说着什么。
听见动静,温锦懿一抬头,微微怔了一下,似是没料到她会……回来。
停云的小脸笼在绒帽下,衣服上划破了很多的口子,露出里面灰白的棉絮,手背上也有细小的伤口,怀里抱着怒放的黄白相间的花束,她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什么都没发生那般说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会晚些呢。”
她像没事儿人一样捧着花,来到厢房里,将花瓶里的梅花拿了出来,新鲜的花枝插放进去,扬声道:“锦懿,你这花瓶里的梅花都败了,我换掉了呀。”
温锦懿缓步走了进来,“哪儿摘得?”
停云摘下帽子,拨拉了一下长发,笑望着他,“星湖湾那边呀,湖梗上很多白玉兰呢。”
“怎么想到摘花回来。”
停云丝毫不顾及温锦懿的存在,脱掉了身上冗重的棉袄,换上了一件墨绿缎绣对襟掐腰团褂,下配一条淡灰色缎褶长裙,隐约可见白色的底裤,“在家闷呢,外面到处在抓我,只能去后山转转了呀,瞧见湖边大片大片的白玉兰,想着你素来爱花,便采摘了来。”
“一个人?”
“不然呢。”
停云利落的换装完毕,赶紧坐在桌子一旁的暖炉边,搓着手取暖,笑望着温锦懿,“你的事处理完了么?”
温锦懿眯了眯眼,似是审视停云此刻的不同寻常,明明昨日她还一脸冷淡的样子,不仅打了月儿,对他也十分抗拒,怎地过了一夜,便像变了一个人。
她的笑容柔和,眼神清澈,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温锦懿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取了清水和药膏来,“嗯,还差一件,便结束了。”
停云一手托着腮,一手主动的伸了出去,笑吟吟的等着温锦懿给她处理手背上细密的伤口。
温锦懿不觉好笑,“包扎处理都成习惯了?”
停云笑道:“每回都是这样,受伤了都是你给我处理啊,看你拿药,我就知道你要干嘛。”说着,她把手抬高了一些。
温锦懿拿过手巾沾了温水细细清洗完她的手臂,随后上药包扎,“昨夜睡的好么?”
停云笑,“不太安生。”
“为何?”
停云说,“手疼。”
温锦懿拿过她另一只手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大碍,微笑,“月儿的脸上是有刀子么?竟把手打成了这个样子。”
停云本还有些担心温锦懿发现她拆掉过纱布,好在他并不在意,便微微撅着嘴说,“打她还是轻的。”
温锦懿眉梢一挑。
停云假装没看到,漫不经心道:“跟我抢男人,不打她等何时。”
“抢谁?”
“你。”
“……”
温锦懿挑眉,“吃醋了?”
“醋坛子打了个稀碎。”
温锦懿便笑,“你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