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先生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抽烟,别墅内外便装杀手林立,电话铃铮铮响起,图先生凝神接起电话,还没放到耳边,便听到高明皓阴冷的声音,这是最后一遍通牒,如果再不把温锦懿带去上海,他绝对从美国飞回来亲自动手,至于图先生和车管治,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图先生听完电话,刚挂下,电话铃又催命般的响了起来,这次是找车管治的,车管治大咧咧拿起电话,只听到那边一个女声的咆哮,随后车管治也火了,大骂道:“那些杀手又他妈不是折我手里了,你冲老子吼啥,你要找找老板!别他妈冲我横!”
车管治怒气冲冲的甩下电话,舔着门牙转脸对图先生说,“焰口天津分堂主打电话过来,说杀手出动太频繁,有来无回,损失惨重,在这么损失下去,估计晴天那老娘们儿就要跟我干仗了!操!都他妈乱套了!”他一脚踹翻了一把椅子。
图先生闷头抽烟,见一名主治医生从二楼走下来,图先生起身问道:“张医生,老板怎么样?”
医生似是跟他很熟悉,面上并无惧色,凝重的说,“虽说眼下保住了命,但是要尽早送去医院,以免伤情恶化,我建议……”他停顿了一下。
车管治听出了严重性,慢慢变了脸色,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医生的领口说,“你他妈要说把话给老子说完,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打官腔,照你这么说,老温活不了了?”他兀自喘着粗气。
图先生听及此,也变了脸色。
医生连连说,“不不不,活得了,活得了,子弹被取出来了,只是温少爷金贵,外面形式又严峻,若是一直不送去医院,恐怕伤情恶化……”
话没说完,车管治的脸色难看起来。
“你他妈这句话相当于放屁!”车管治掏出枪就指在了张医生的头上,“要是能送去医院,要你来干嘛?老子现在就嘣了你信不信?”
车管治一发话,客厅里的便装杀手齐刷刷的掏出枪对准了从二楼下来的医护人员。
屋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图先生闷头抽烟,许久,将烟掐灭,冲车管治说,“张医生愿意来,那是将老板当做自己人。老车,把枪收起来,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也别那么紧张,老板的伤没什么大碍,张医生也只是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张医生连连点头,“温少爷对心胸外科有独道的造诣,跟我是多年的友人,我愿意为温少爷鞍前马后。”
车管治不甘心的收了枪,咂了一下嘴,“就算是这样,老子也不能就这么放你们走,去,都去楼上待着,等老温醒了,再说!”
张医生擦了擦冷汗,连连点头,带着三四名医护人员匆匆上了楼。
温锦懿是第二日晌午醒的,醒来的这些日子,一句话也不说,连续几日不言不语,沉默的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除了月儿,谁都接近不了他,月儿授他的意,将张医生等人放走,随后回到他身边。
图先生和车管治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发表任何言论,哪怕是高明皓的电话,他也不接。
他将自己照顾的很好,按时吃饭,按时吃药,自己换药,换绷带,低眉顺眼的样子。
自己照顾自己这种事情,他从小便是这样做的,照顾自己惯了,便学会了照顾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而有些顺手,知道什么药康复的更快,知道挂什么点滴适合自己,知道吃什么恢复气血,知道什么时候静养最合时宜。
就像他独自一人长大,独自一人消化掉所有的负面情绪,独自一人将记忆里泼天的血色忘却,独自一人默默地前行,要除掉的人,要接近的人,要做的事情,全都熟稔于心,一个人去做,一个人去解决,一个人去背负。
从小到大,他都是如此乖巧懂事,懂事的从未给身边人增添任何麻烦,他力求完美让所有人都满意,成为他们眼中想让他成为的人,懂事的从未掉过眼泪,从未蹙一下眉,甚至忘却了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欢喜,什么是开怀,连疼痛都不晓得是何种滋味,他给他们想看的神情,想看的笑容,想看的那张脸。
这些年,他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真的很好,越长越俊俏,越来越讨人喜欢,越来越得心应手,活的也越来越像个正常人。
第三天的时候,阿褚从外面回来,从怀里拿出了一方手帕,手帕里抱着碎成了无数片的玉佩和钻戒,温锦懿低眉,细心的用胶水将玉佩一点一点的粘起来,可是无论怎么粘,玉佩都无法粘回原来的样子,它总是碎掉,他花了很久的时间,将玉佩和钻戒一点点的恢复原貌,除了有些缺口无法复原,样子却还原成了原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