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点了点头。
“如果那种事发生在现在,绝对不会有人因捕几条鱼而花费时间与金钱,并且制造混乱还使有人受伤。你可以看这里。”
满是皱纹的手指着模型中河流上流的几处方形建筑。
“专业化的大型养鱼场,可以饲养多种经济鱼类,只要有爱好和需要谁都可以来投资。”
“呃……”
我企图说点水源方面的问题时他抢先了一步。
“不用担心养殖的水质问题。你可再看这里。”
他微笑着,自信十足地挥动手臂,敲定在下游的几处圆形建筑上面,外形有些像蓄水池,周围有许多水管相互连接。
“全新的净化设施,保证了生活用水和汇入大海的水质达到标准,同样也能用于淡水养殖。”
有点见鬼了,这个头有点秃的家伙八成认为我是上级派来调查发展成果的。
“还有,如果刚才你有经过大坝,就会发现它正在被改造。”
“是想扩大规模用于发电吧,这样做根本没有好处……”
“不对。”
那满是皱纹的手在我脑前晃动了两下。
“是新开辟两条通道,使上下游之间船只和水生物不受他的阻隔。”
“怎么可能?”
“的确是一个工程难题,但我们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将来一定能够如愿。”
他走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用手托起下巴。
“小镇正在往好的方向一点点地改变,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目瞪口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他说的似乎没有错,自己的目光或许太窄小了,失去了一个全面观察的视线,犹如拿着一片叶子遮住了眼睛。
回想起来,华叔比我看的更远,他是经历这一变化的人,小镇发展的历史,留有他的脚印。
是自己深深的误解他了,万物的转变是要经历过程的,只注重眼前的我没有资格评价华叔,更没有理由朝他发火。
真是后悔着对一个老朋友的所作所为。
“对了,你说八年前在这里上学,是否有经历过那场灾难?”
所长在办公桌上,翻阅着我带来的资料,从远处观看,外形是一张张照片。
“有经历过的人,无一不认为那是场超乎常理的现象,我们用掉了几年的时间也不得其解,目击者能提供的依据更是少的可怜。你可以过来看看资料,或许会想起些什么。”
我用发软的脚撑起沉重的身体,每跨出一步似乎需要花费全身的力气。
作为研究员,求知欲望是很强的,往往一个课题会被当成一辈子的追求对待,这位所长正是和我抱有同样的想法。
但是,我不能透露,那是事先就和她说好的。
来到办公桌前,我用双手按在上面来支撑沉重的身体。
一张张清晰的照片映入视线内,心在不知不觉间阵痛了起来。
有,当然有经历过了,我很想这么回答。
而且不单是经历那么简单,是从头到尾的全过程,连脑袋中还留有当时的放映胶卷,虽然陈旧,但是非常完整,因为我会时不时地拿出来维护,以致于保留的完好。
我答应过她,只要自己学术有成一定找机会探索一切,可必须是孤独一人的情况下。
如果她的演变是不可磨灭的自然现象。
我的研究将是掌控现象的船舵。
这是个美好的愿望,也是个耗尽终身的漩涡。
此时,视线已渐渐不知不觉地被面前的照片模糊……
*
泠澜失踪差不多有半个月了。
我每天下课都独自一人前往河边寻找,沿着长长的路段从上游走向下游,眼睛没有一刻离开平静的水面。
只要见到一个水花,或者一条特别的波纹,心中便有一丝安慰。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我至少要走上一个轮回,这已经像是一日三餐那么习惯与平凡了。
有时想干脆放弃算了,那么任性的人今后也会很难相处下去吧,满脑子除了鱼和赎罪外什么都不装,有时的行为还傻得不如一个小孩,要不是我一直同情她,说不定早就死掉了。
倒在路边,沉入水底,或者被当着怪物殴打,要么送去实验室做解剖研究。
咒骂、歧视、虐待,任何一种可能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