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到这里浑身的神经又会紧紧地打结,骨头也像浸泡在盐酸里一般软化,心脏宛如被一支大手捏得变形扭曲。
今天同样没有任何收获,我来到华叔的摊位,点了一碗羹汤。
“怎么了,最近一直无精打采的样子。”
听到华叔这么问,我很难开口,总不能把泠澜的事告诉他吧。
“没什么。”
“像你这种年纪的孩子有的烦恼一般就是这几种:和父母吵架;成绩考砸;失恋;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跟同学不和……
“都不是啦。”
我不打断他的话,恐怕又要唠叨一大堆了。
“那就可能是精神疾病了,劝你早日咨询心理医生。”
“多谢关心。”
我叹了一口气,无力回绝着他异样的眼神。
他忙活了一阵,把汤送到我的桌边,自己也在对面的长凳上就坐。
“该不会和杜老水手的孙女吵架了吧。”
他细小的声音仿佛一下把我的心穿透似的。有的时候在想,跟一个朋友混熟后,他就会成为自己脑子里的一条虫,这话还真不假。
“算是有点别扭和疙瘩。”
“哈哈哈……”
我狠狠的瞪着华叔开心的嘴脸,不知他是揭露了我的心思而感到特别有成就,还是存心觉得有趣。
“所以我才会很羡慕年轻人嘛。”
“不要在我不高兴的时候开玩笑。”
他瞧我生气起来便收拢了一些。
“好的,好的。”
见中年人安静下来时,我想和他谈点正经事。
“近来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听说有人在河面上看到什么特别的物体,像是突然有水花四溅或者形状奇怪的不明物?”
他摇摇头。
“没有听说,倒是这几天港口的渔民们争吵的很厉害。”
听他说没有我放心了一些,要是有人发现她并乘着船去追那可糟糕了,我此时在意起后一件事。
“他们在争吵什么呢?”
华叔一下子环顾四周,像是要告诉我天大的秘密一样,十分小心谨慎。
“不久就是全国的传统节日端午,那天市场的货物价格会有所抬升,鱼类的价格也不例外,每年的六月到八月,正是东海海域的禁鱼期,我们这里也算是舟山渔场的一小部分。内陆城市的人在这段时间吃海鱼的机会很少,因此鱼价非常高,如果再加上端午节的话,可能会疯狂飙升至前无仅有的地步。”
“那他们想……”
“在禁鱼期出海冒险捕鱼。”
“这太乱来了,被抓到可要重罚的。”
“他们似乎打通了上层关系,愿意将暴利润分给他们,总之就是取得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
“把尚未成长的鱼捕走,长期还不是对自己不利。”
“没办法,人经常就是会在金钱面前屈膝下跪。”
怎么想这都不是好主意,所以我才会那么讨厌小镇里的人,简直贪婪到了极点,总是抓住一切机会谋取私利。
要是杜大爷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去插手的,可惜他现在还在医院里。
终于有点明白他这样的人存在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了。
理论上是不能根本解决,但能极力缓解,这便是杜爷的立场。
我把汤喝完就离开了华叔的摊位回到家中。
由于大坝事件家里花了不少钱,我们只能放弃原来的公寓改租普通一厅两室的老民房了,但搬进来我很习惯,并没有怨言。
*
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周围的气温连续几天上升,有种在六月份体验盛夏酷暑的感觉。
我在家中看着电视,身边开着两架电风扇,手里拿着大号竹扇子,可是仍就无法驱除炎热。
汗水沾湿了整件短衬衫,就连躺靠的沙发边都有汗滴们形成的小水潭。
全身感到非常烦躁,心灵好像一直在炼丹炉中蒸煮一般,难以平静。
终于到了久违的天气预报节目。
等听到有关这个小镇的地方报道时,简直快要张嘴吐舌头哇哇叫上一番。
三十到四十三度,又比昨天高了一度。
全民烧材火共同制造二氧化碳都不会爬升得这么快吧,按照这种速度也许不用一星期就可以达到沙漠的水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