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无力,没再说话,示意性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之前做事从来无所顾忌,没想过以后,现在自然也没有立场,去驳斥他人的偏见。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封检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那孩子有了那么一段不算寻常的谈话,回到公寓后,我发现自己对写检讨这种事已经不那么抗拒了。但由于从小没怎么尝试去触碰逆鳞的我对这种事着实是不上手,磕磕绊绊写下来,除写作难度直逼我本科毕业论文外,连内容也让我这个还算坚定的无神论者暗暗祈祷能够过关。
一封检讨逼死英雄汉,当我正陷入无限的纠结于忐忑中时,并不太为人所知的公寓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此时已是夜晚,为了节约电费只在书桌开了盏小台灯的屋内,在入门的地方只见一片黑暗,让人一眼看去,不自觉的感到毛骨悚然。
这是我一天中第二次出现信仰模糊,我自觉这样这样下去不行,强大着胆子朗声问道:“谁啊?”
话音落下后没有立刻听到回音,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但我还是觉得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在我为了避免崩溃,考虑着要不要再问一遍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是我。”
短短的两个字,十分及时地拯救了我,同时在一瞬间安定下来的心的提醒下,我也很容易地就明白了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外面站着的,是唐生。
“为什么不开灯?”这是在外面过道朦朦胧胧的灯光下,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俊脸的唐生进入后没多久的第一句话。我努力观察他的脸色,以判断这句在我看来有些意义深远的问话背后的含义,因灯光的问题最后宣告失败后,放弃般回答道:“为了节约电费。”
注意到唐生的眉头在听完后明显可见地一抽,我忙补充道:“我刚刚只是在写东西,留一盏灯就够了。”
他听完后没有再对此作出任何反应,将他一直提在手上的一个行李包放在了书桌旁的凳子上,随后抬眼快速而清淡地一眼扫过我,转身脚步不停地走出了门。全程我只看着,虽然中途想过要开口将他叫住,但最后依然只是看着。
十分钟后,屋内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那张之前曾让我无限纠结的检讨被顺利地遗忘在黑暗中,我躺在床上,脑中思考着一个永恒而经典的问题:爱情,我和唐生的爱情。
通常来说这样的问题并不会困扰我多久,因为我和他性格中的纠结部分往往并不容易被激发,至少不会出现被同时激发的情况。这让我想到几天前,在我因再联系房屋中介的麻烦性而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的时候,发生的一件算不上小的事。
这件事发生的前提,是我已经与任惜谈好,会通过语音甚至必要的话,视频采访的方式,将一些我大致可以确定的事实公布。我的出发点很简单,不是要摧毁舆论,只是为了要将舆论尽量的引导向事实的方向,只是比较不幸的是,唐生在这一点上,坚定地与我保持了不同的意见。在利用他与任惜的亲缘关系了解了我的计划后,无耻地再度利用这种关系,制止了计划事情的发生。
这样的做法让并不能完全信任其他记者的我很是窝火,一怒之下,我直接冲到了韩芊之前主治医师工作的地方,在情绪的动员下,辅以所有能想到的有些还只是猜测的线索,大闹特闹。终于以极其生动的现身说法,以及多家媒体不请自来的配合,韩芊的医疗欺骗事件由个人主导变成了团队作案。
虽然这样的结果绝对地出乎我的预料,我还是固执的不愿意跟唐生好好说话。当时他的态度倒还正常,在发现没有通过语言交流解决争端的可能后,他也只是无奈的笑着,满满的一副包容的样子。
事情的最后,是院长少有地十分不和蔼地将我和唐生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疾言厉色且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将我俩,或者主要是我,骂了一顿,随后竟反常地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很快地平息了这一场混乱。
我决定搬出去自己住的动机十分复杂,但人并不总是一定要想清楚前因后果才行动,我做了,并且一直避免去想事件的因果。
直到两天前唐生突然找到了我……
作为一个用以打发入睡前时间的问题,这样复杂的事情缺少了一种助眠的功能,并且很可能不能排除其有提神的功效。在我终于回过神发现来,自己其实越想越清晰的情况后,夜变得尤其漫长,最后,我将检讨从头到尾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