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是长期用止疼药的副作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她们毕竟不是宋谨,显然对他的解释不够满意,仍然坚持要给他检查。
林景生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有药,谢谢。”
燕沛看出他着实是不想多说话,便打发着姑娘们出去,想了想,还是回来到床边帮他把杯子里倒上了温水。
“你把药吃了,我去给你做点饭。”
林景生刚想拒绝,她便继续道:“我呀,一直知道徐婡心里有个人,今天你过来,我就肯定了。”
“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但是既然都来了,就先照顾好自己,不然怎么挽回徐婡呢。”
林景生撑着床坐起身,想跟她倒句谢谢,刚开口,便是一阵停不住的深咳。
爱情和咳嗽,瞒不住别人,骗不过自己。
☆、六十三
燕沛的院子本就不大,的确不怎么隔音,他的咳嗽声即便压的很低,徐婡也听得很清楚。
丢下笔,徐婡烦躁的回了房间。
那些流匪来过一次总能休息几天,大家便以为今夜肯定能睡个安稳觉。可没想到天还没亮,也不知几点,便有人在院子里喊了起来:“快起来,爷爷生病啦。”
流匪一般只抢东西不伤人,遇见了不反抗遍也不会有事。他们在这里,最多是给村里人检查身体,还有山里那几户人家。年轻人大多受不了贫穷出去打工了,留下的便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徐婡第一个起来,看了眼来人,是山里的小孩子,阿毛,他的爷爷毛大伯已经九十多岁,一直在山底下的老纸坊住着,虽说平日里身体一向硬朗,可毕竟年纪大了。
平日里他吃的药,都是阿吉给他送下去的。那条山路的阶梯修的很好,底下的老纸坊原本很有名气,毛老伯和他的兄弟在下面都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宅邸,如今他弟弟的已经荒废,而他的纸坊,平日里总有采风的摄影人去拍照片。
徐婡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盘算,这会儿下去得四十分钟左右,也不知道毛老伯病到什么程度。
“阿毛,爷爷自己能走吗?”
阿毛神色慌张,急的快要哭出来:“白天的时候摔了一跤,就走不了了。”
“爷爷说休息会儿就好了,可是我叫不起来他。”
阿毛每天五点会起来给爷爷烧水,今天迟迟不见老人起床,慌的他语无伦次。
志愿者听见动静都起来了,林景生头疼的厉害,醒的也早,外面的动静也都听了去,便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走吧,我跟你一起。”
他知道徐婡在想什么,这一群女孩子,谁能把老爷子背上来。林景生看她站着没动,不禁叹口气:“走吧,人命关天。”
燕沛也催促着他们,徐婡看她一眼,点了点头,跟上阿毛加快了脚步。
山里不同于别的地方,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没有灯火。阿毛这种山里的孩子都习以为常,不用灯光也跑的飞快,徐婡背个药箱,脚下被石头一绊,差点跌倒。
林景生扶住她的胳膊:“药箱给我。”
他声音低沉,听着不太有力,可说话的同时已经将她的药箱拿走,徐婡没吭声,只是看了眼他被他抓住的胳膊,慢慢抽了出来。
林景生将手机的手电打开,又咳了两声,才跟上徐婡的脚步。
徐婡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走那么慢,又总觉得他是故意的,或许是拖延时间?
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挺无聊的,她加快脚步,也不管身后的那束光能不能追上。
可事实就是,不管她走多快,他总能追上。
徐婡进屋就看见毛大伯的腿肿的很高,轻轻摸了摸,简单的听诊后,便对阿毛道:“我们得送你爷爷去镇上的医院。”
“我怀疑他骨折,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你能联系到你父母吗?”
阿毛点点头:“去镇上给他们打电话。”
“好,那我们就赶快。”
徐婡看了林景生一眼,他依靠在门框上,脸色有点白的不正常,他看检查完了,便走过来示意他们将毛老伯扶到他背上,老人家疼的开始无意识的呻_吟,林景生小心翼翼的托着他,把手机递给徐婡。
回去的阶梯虽然又高又抖,可他却比来时走的更快,可能是担心老爷子的病情吧。
徐婡跟在他身边,帮他照着亮,光束不小心划过他的脸,除却脸色苍白之外,汗水顺着脸颊都滑到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