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来不是要跟我说,你打算跟他和好?”
萧克指指病房,无奈道:“这苦肉计你给多少分?”
徐婡剜他一眼:“他一直身体不好,你不知道。”
她说完自己心里一惊,不知不觉竟然又开始替他辩解,徐婡摇摇头,对萧克道:“我找你来帮我个忙。”
萧克看她眼神很坚定,有点疑惑的点了点头。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叫他来。
夜凉如水,病房的窗户有个小缝隙,林景生没有昏迷太久,便醒了过来。刚好看见徐婡在关窗户,又把夜灯调的暗了一点。
这种感觉很像以前,她照顾他总是很认真。
徐婡看他醒了,便走过来:“联络不上宋谨,我又不知道应该通知谁。”
“你明天有个内镜检查可能要静脉全麻做,需要家属签字,你想想看联系谁来。”
林景生没什么精神,却对她笑笑:“婡婡。”
他剩下的话,还在喉间,就见沙发哪里站起来一个熟悉的人。
林景生的笑容凝固,看着萧克揽住徐婡的肩膀,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他们相视而笑,萧克也难得对他客气地说话。
“茸茸值了一天班,也累了。你早点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林景生感觉血管里的血液突然间就沸腾了起来,心脏像是被电击过一样,猛然间失控,可脸上却依旧是僵住的表情。
徐婡叹口气,帮他调试了一下点滴,轻声道:“我准备放过自己。”
“试着接受他。”
“希望你也可以早点走出来。”
“我从没有希望你变的多么不堪,不在一起,我也祝你幸福。”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和病房里沉闷的气氛一样干燥没有感情。林景生按住腹部,咳了两声,头皮里的血管便猛然间压榨着疼了起来。
徐婡关上门离开,林景生一眼瞥见可床头柜上放着的麻醉同意书。
屋里安静的只剩下监护仪的声音。
他没有一个可以签字的人,怎么办。
☆、六十六
徐婡知道林景生从医院跑了这件事,还是从安远嘴里听闻。早晨查完房,便听他说林景生昨夜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徐婡有点心慌,想了想他一身的毛病,总归她是个医生,无法面对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她想去找苏家印说一下这件事,可又听说他去美国参加学术研讨,已经半个月了,归来遥遥无期。
她便放弃了。他们已经分开,这样了断了最好,优柔寡断只会无限延长伤口。
宋谨接到林景生的联络,让他跟高家麟一起,去省城看新合作的项目。
他在电话里听林景生的声音有点哑,多心问了一句,身体怎么样。
却被林景生以没睡好敷衍了过去。
宋谨不放心,也没办法,他不去省里,林景生就要亲自去跑。这两年林景生与其说身体不好,倒不如说是精神不济,长期依赖安眠药和止疼药,有些小毛病看似不起眼,却很容易堆在一起卷土重来。
林景生挂了电话,咳了几声,抽了几张纸擦擦嘴角的血迹。从医院回来以后,便头疼的无法入眠,安眠药吃了好几次,吃到浑身困乏,却仍然无法睡着。
眼前的黑雾始终无法散去,他攥了攥手,冷汗起了一层。
萧克来到松山时,敲了很久的门,林景生才打开。他本以为林景生看到他会直接关门走人,可他却反常的没有。
萧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似乎是眼神无法对焦,扶着墙一路走到卧室,便弓着腰坐下,而手,一直在太阳穴抵着。
“林景生,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
林景生眨了眨眼,努力看看他:“她不爱你。”
萧克勾了勾嘴:“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
“她不是我的,也不会是你的。”
林景生放在膝盖上的手攥了攥,有气无力道:“你来就想说这些?”
萧克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桌上,推到林景生面前:“你先听听看。”
他从不受制于人,却无法放下任何有关徐婡的事情。林景生配合的点开,就听见萧克继续道:“的确,她现在也许不爱我,可这不代表我们将来不会在一起。”
“昨晚她哭了很久,我也希望你听听她的想法,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