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过了几秒钟,她冲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发疯一样地跑进车里,将头深深地埋在方向盘上。
她的头痛得厉害,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
她的病情仿佛又加重了。
她支撑着最后一口力气从包里翻出药片,拿出几粒放进嘴里,然后顺着唾沫勉强地咽了下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子承发来的短信,他说:以恋,我已经顺利通过了考试!恭喜我吧!哈哈哈!我下个月就回国,这段时间,不要太想我噢!
吴芋英转过头,红肿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奔跑出去的王以恋,他哽咽着说:“对不起……你走吧!”
很快,两个月便过去了,王以恋和吴芋英没有任何联系。
其实这期间王以恋也给吴芋英打过几次电话,但都被他无情地挂断了。
王以恋每天都在忙着拍戏。
她不知道这两个月来,他都在做些什么。
他们,现在就像是已经分离开来的大陆板块一样,各自漂移,距离越来越远……
寂静幽深的走廊里,庾夏正安静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她双腿伸的直直的,随意地搭在那光亮逼人的陶瓷地板上。
她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幸福的笑容,一缕缕乌黑发亮的秀发从她耳朵后面肆无忌惮地垂下来。
此时,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握着刚刚拿到的检测报告。
她像被人点穴了一般双眼紧盯着上面的黑色字迹,一动也不动。
在接到庾夏电话的十五分钟内,王以恋便急冲冲地赶到了那里,她在庾夏身边安静地坐下,将手轻轻地搭在庾夏柔软的肩膀上。
庾夏转过头,冲王以恋微微地笑了笑,她眼里流下了一行激动的滚烫的泪水。
“我……怀孕了。”庾夏对王以恋说。
今年的国际啤酒节在王以恋的家乡举办,作为应邀嘉宾的她和吴芋英,再一次一起回到了这里。
夜晚的海风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翻滚着,它卷起一层层似乎是被黑烟熏过的残垣一样的海浪,一波又是一波,夹杂着潮湿、阴冷不断地向瘦弱的王以恋袭来。
“阿嚏!”王以恋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脸上也顿时少了些血色。
樊洛和庾涵闻声转过头来,他们的表情里流露出了对她的同情,同时也夹杂着他们的无奈。他们耸了耸肩,用暗语告诉她:没办法,我们也没穿外套。
在这个时候,吴芋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他用一种仿佛一千年没见了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以恋,然后便坐了下来。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有些劳累,但那张被精致妆容修饰过的完美无瑕的脸,依旧帅气迷人。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紧身背心,戴着摇滚范儿的项链,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的长版休闲外套。
又是一阵寒风袭来,“阿嚏!”王以恋没办法忍住,不小心又打了出来。
“以恋,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樊洛转过头来,看了看脸色突然惨白嘴唇发紫的她,然后转过去,对吴芋英说:“英,把你的外套给以恋穿吧!她脸色看上去很差!”
吴芋英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正在瑟瑟发抖的王以恋,脸上写满了心疼,但心疼里也夹杂着犹豫,难堪,尴尬……
“不可以!”他咬了咬牙,嘴唇抽动了几下,然后便迅速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你怎么了!英!她是你女朋友啊……”樊洛生气的朝他大叫。
“算了!我没事……周围有很多记者,我也不想为难他!”王以恋哽咽着打断了樊洛的话,然后她深深地低下了头。因为她不想让大家看到她失落的表情,她只想一头扎进地缝里,然后躲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再出现。
王以恋呆坐在那里,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她感觉她的心在滴血,滴答,滴答,滴答……直到血液流尽,然后只剩下一团鲜红的但却萎缩老化了的肉体,然后无数只黑色蚂蚁爬上去,肆无忌惮的榨取着最后残留的汁液,并且毫不留情地啃食着它……
她的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的痛。
此时,鹰乐团正在台上深情款款地表演,白色灯光下,依然是吴芋英那张俊秀却又冷酷无情的脸,他闭着眼睛,唱着那首凄冷无比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