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门口有个刀削面馆,削面师傅是个年纪很轻的姑娘,一开始她削的面又宽又厚又短。一次吃一根都觉得哽的慌。三年后她也能削出来筷子那么细的面了,根根滑爽劲道。我很幸运的亲历了她技艺精进的过程。三年的时间,可以练就一身刀削面的绝技,可以读一个硕士学位,可以写出百万字的连载,也足够从普通职员做到主管的位置。“
这个小面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做的面倒是很可口。
这来回二十多小时的车程,赵逸兴去的时候忧心忡忡,返程的时候灰头土脸。
“我怎么这么生气呢?”逸兴坐在车上第一次开口,“为什么老天只让她活了35岁?她的生存妨碍了谁?50%的存活率她都没中,为什么这么倒霉?”
“唉,可能就是运气不好”张宇莫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应该监督她不要熬那么多夜的。她睡觉睡的太少了。” 逸兴开始自责。
“她就是喜欢晚上写稿,怪不得你。”
“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队友了?”逸兴冲宇莫狡猾的眨眨眼。
“自从我觉得姐夫你背影上都透着‘伤心’二字的时候。”
秋风卷黄沙,阴沉的看不出几点钟。快到家的时候下起了大雨,雨点像泥浆一样滴在挡风玻璃上。北方的气候啊,一到十月,只需要一场雨就可以让大西北闪电入冬。
“我们运气真好。”成缺看着窗外的雨,“如果我们晚去两天,额济纳的黄叶就被这场雨打掉了。”
第10章 遇到另一个单亲妈妈
假期过去,大家又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迹。
逸兴在接成缺放学的时候,遇到了谢斯文的妈妈。
她看上去非常文雅,衬衫白如雪,客气的和他握手寒暄。
“你好,你是赵成缺的爸爸吧。谢斯文在家经常提起她。我是谢斯文的妈妈,我叫谢丹。”
赵逸兴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一时间回不过神。
邱池也有一模一样的眼波。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赵逸兴打个招呼,“成缺也经常提起他。有空我们可以周末一起玩。”
上车后,成缺告诉爸爸:“谢斯文没有爸爸。”
“为什么?”
“他说他从来没见过他爸爸,他跟他妈妈姓。”
“噢?”
“他妈妈因为工作的缘故才搬到这里。你知道他妈妈干什么的吗?她的职业很了不起。”
“能让你用‘了不起’来形容的职业,是医生吗?”
“他妈妈是电脑工程师。”
“程序员不是满地都是?”
“他妈妈专门做图形处理的。”
“帮女明星PS的?”
“你怎么这么井底之蛙啊?她搬到这儿是应邀来修复敦煌壁画的。”
赵逸兴顿时肃然起敬。
回到家,赵逸兴卷起袖子来帮成缺看功课。
半年落下的功课,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补回来。
赵逸兴觉得这份差事太考验耐心,不得不感慨小学老师是天下最有挑战性的工作。把一块混沌不开的石头从“aoe”开始教,教到诵读“碧海青天夜夜心”,需要下多少功夫。
“我妈以前经常给我讲成语背后的典故。”成缺突然抬起头来。
“我没你妈那些学问。”
“你至少会搜索啊。”成缺试图再努力一把。
“我们先硬记住这些东西再说吧。”逸兴已经觉得应接不暇,“我马上给你订本成语词典,你感兴趣的话自己查吧。”
接下来看数学。
“这为什么会做错?”
“我就是粗心了。”
“少拿粗心做借口。你就是没彻底明白。搞懂了就没有粗心这一说。”
“我知道该怎么算。”
“你以为数学就是算数啊。思考量越大,计算量就小。到时候你想算错都不容易。”
“哟,你拽起来了?”成缺翻翻白眼。
赵逸兴有典型理工男的脑袋,解读公式比解读成语容易多了。
“你专心一点!”逸兴压制住心中的烦躁,“这点破作业都花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勉强应付了这一天的作业,赵逸兴父女俩同时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