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轻描淡写说着,可是陈杜生知道她探身躲开自己目光是为了什么。
她比以前坚强,也比以前学会了更多生活中五花八门的演技。
曲珍跟老陈到殡仪间的时候刘明已经哭得瘫坐在地上,边上那个女人抱着臂冷眼看着他。
“你前妻艾滋病死的,不会是跟你吧。”
还未等刘明答话,曲珍走过去扳开那女人肩膀“请问你是谁?”她明知故问但仍旧一本正经“郑思的遗言里只需知情好友到场,亲属一概未被邀请,而郑思的朋友我都认识,但我不知道你是谁,请你出去。”
那女人怒目瞪了她好久,在刘明要站起身打圆场之时曲珍突然莞尔一笑,指着郑思的遗像“既然都是好友,咱们一起给郑思磕个头,这儿不能上香,咱们每个人就跟郑思说说掏心窝子的话,感激也好忏悔也好,一人五分钟。”
那女人皱眉,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刘明开始歇斯底里“那个男人呢!那个让郑思得病的男人呢!”
曲珍冷哼,蹲下身看着他“刘明,咱们大学哲学系的老师说过,凡事因果效应,到了眼前我跟你讲讲什么是因果,一个感情缺失放纵的女人找到身体慰藉弥补,所有的后果,始作俑者让她绝望跌入谷底的男人应该负一半责任。”
刘明不说话,一个劲儿得哭,曲珍冷眼看着他,最后说“你们都出去吧,我跟郑思说些话。”
陈杜生和刘明都被清出场,曲珍在里面呆了一个小时,目睹完火葬之后抱着小匣子出来。
“她给自己买了墓地,多么贴心。”
她笑了下,难掩满面泪痕。
入葬完之后陈杜生自告奋勇开车,曲珍倒在车后座上卸下所有的情绪开始恸哭。
陈杜生开了很大的音乐声将这些掩盖过去。
到家,陈杜生帮她拉开车门时说“你刚刚说的对,我也反思,咱们走到今天我要负一半责任。”
曲珍未作答,拎包下车夺过他手中的钥匙锁车然后朝楼道方向走,陈杜生跟在后面“一场婚姻,各自都要反思都要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老陈。”曲珍在按电梯的时候扭头笑着看他“谢谢你哦。”
陈杜生晃神,很想靠前去拥抱她这样如今单薄的女子。
“谢谢你未晚的成全。”
*
曲珍浑浑噩噩的从这两日的情绪中走出,期间枫姐有些不放心她给她打了个电话,曲珍没有接。
再见她时曲珍来上班,神采奕奕,午餐给组里定了几盒披萨。
“都解决了?”枫姐小心翼翼得问,曲珍好奇看她“什么?”
“没什么。”枫姐拍拍她肩膀“加油!”
“加油可以,但枫姐可以不可以大人大量再网开一面。”
曲珍搓着双手作揖,枫姐埋怨立眉“又要早下班一个小时!”
“吴南邶说他在里面研发出了一种更好的监狱防御系统,准备申请专利呢,我得去把报告拿出来,姐,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枫姐撇撇嘴“他真是为了减刑不遗余力了!”
曲珍皱皱鼻子“毕竟老婆孩子都在外面,老婆是个不中用的之前又输液又情绪失控,胎儿是否有影响要及时汇报呀。”
枫姐有些难过,揽过她手臂“医生建议你这胎流掉,你住院期间输了两天的液体被查出来怀孕,胎儿还那么小的时候你又这么多事情缠身,不行就放弃,以后还会有的,人民医院也会有出错的时候,但小心谨慎的建议你不得不听。”
曲珍轻笑,顾左右而言他“谁说不是呢,南邶的舅母说镇上的医院是□□都来视察过的,我怎就不信呢?北京的医院误诊有啥了不起的,我如今还不是一条好汉。”
枫姐哈哈大笑但不多时又止住,有些心疼得挽着曲珍的胳膊,知道她自嘲,也知道她何其看着现如今孕育在她子宫里的这条生命,一切希望和一切退路曲珍都会坚强走过,只是同样作为女人怕她有个散失,所有可能都要预测,枫姐安慰“吴南邶出来的时候仍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不怕再要一个,并且真生下来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曲珍戏谑得说“所以呀,台里见我天天加班就应该给我涨点工资,再说了我不还有你呢嘛,生下来,你给我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