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冷笑“逢场作戏罢了,他一早就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不敢反抗哄骗我多时,现在倒是假慈悲起来了,曲珍,我真的很讨厌人们在看其他人陷入颓废境遇的时候伪善得施以援手,但你这样假惺惺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的大度叫人恶心。”
曲珍没说话,傅珏哭了。
“一切风平浪静,你跟陈杜生继续你们的日子,打碎的生活贴贴补补起来仍旧能够按照时间安排向前走,然后那个懦夫不敢来,派你这样的□□来抛头露面挖苦我。”
“我跟老陈刚见过面,他跟我说了这些,我自愿来看你。”
“曲珍。”傅珏突然倾身靠前,后面的狱警制止,曲珍朝他摇摇头。
“我哥是被我害得,我也知道你给他请了最好的律师,一边跟陈杜生继续婚姻一边顾及着我哥,你有多么令人恶心?你自己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恶心吗?”
“我刚跟杜生在民政局见面,我们分开了。”
“分开了……”傅珏一愣“他同意?”
曲珍微笑着点点头“我那天打开车库的门摘下他口中塞住的白布,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对我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曲珍,我同意离婚。”
傅珏眼里闪躲着慌乱神色“曲珍,我的确为了我姐故意接近陈杜生并且蓄意勾引,我想让你们家破人亡,但我没有想过你们会真的离婚……抱歉……我只是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结局是永远是个死局,但决不允许带有感情色彩的成全。”
“你怎么不问问你哥?”曲珍歪头笑着看她,后面的狱警示意傅珏还有五分钟。
傅珏扭头看他一眼,之后低下头不看曲珍“你找的律师很好,我哥只是协同绑架,你又提供了国家高新技术人员的认证资格证书,五年的刑罚再加上改造他捱过去就好。”
“那我真正痛苦的事情才刚刚开始,离婚让我一身轻松,可是我要忍受几年的等待,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傅珏突然抬头看她“你,你要等他?”
曲珍坚定得点点头“台长那个老狐狸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上班,我收拾好我所有的情绪了,我要为我俩攒一点钱,也许不会多,等到他出来,我们回他老家安定下来,咱们台在西安开了分公司,到时候我去也许不做主播了,坐枫姐的位置,等你出来,哥嫂会来接你。”
傅珏哑然,好半天后面的狱警过来拉她,傅珏被抓起来但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听筒“曲珍,难道你不绝望吗?”
狱警抽掉傅珏手中的听筒,她只看到曲珍灿烂的微笑,未听到曲珍说得那句“绝望像一片海,希望像一艘船,我们也为你买了船票,过期不候。”
☆、细雨如粉
参加郑思葬礼的人不多,曲珍开车接陈杜生一同前来,他剪了利索的短发,戒烟戒酒一段时间虽然让他持续消瘦了许多,但精神状态不错。
他上车就开始抱怨北京分公司的待遇问题,讲他母亲每日唠叨他再找一个,天天肥育似的给他灌高汤,电子烟的香气让他嗓子眼发腻得想吐,科研到了瓶颈期,单片机的技术工人无法配合他的节奏完成项目进展,牛牛要转到皇城根小学必须要一套学区房……
曲珍微笑着听,不多时老陈扭头看她一眼“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曲珍眨巴着眼睛抿着嘴点头“怎么不好,前夫给了我一辆车,房子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还给了我一半的折价费,前任婆婆上周末上楼给我送了一蒸笼的三鲜馅蒸饺,前夫住在楼下也从未上去打扰过我,台里工作忙,我今天请假台长说批就批还让我多放了我一天的假,你说我何德何能。”
“你这就是臊我了。”陈杜生知道她打趣,干笑了声“曲珍……不是我不愿意上楼看你,你每天几时回来的,踩着高跟鞋在地板上走,有一次你掉了东西咚的一声,我妈还说你毛毛愣愣的指不定是把手机砸了。”
曲珍掰了一把轮到了八宝山公墓,倾身贴着方向盘四处张望“应该是这条路吧……”
“郑思家的门锁密码我发给你了,你回去看了吧。”
曲珍没说话。
陈杜生却说“女人得这个病死的,到场的人应该不多。”
“她跟她爸妈说自己移民去了美国,几年回不来,我还要想想几年之后怎么跟她父母交代,哎,她给我个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