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味_作者:微朵(69)

2018-01-06 微朵

  不知走过了多少个荒岛,在荒岛上搜寻的时刻,席若的心沉重的不得了。这样荒芜的地方,杂草丛生,蟒蛇野兽出没不定。陆远洲会漂到这里来吗?向那个《荒岛余生》中的汤姆?汉克斯一样,只能已那硬邦邦的椰子为生吗?她想着想着,心越来越痛,越来越沉。知道警察跟她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她不愿他经历这样的挫痛,她更不愿意一直都找不到他。

  又不知走过多少部落。看着那些古怪的人群,呵呵,也许他们觉得自己才古怪了,席若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一双双大眼睛,是他们茫然一些,抑或是自己。

  她看到有些部落的人们跟□□一样,女子们带着厚重的黑色头纱,在暮春入夏的明媚阳光下吸食最焦灼的热量。

  她还看到有些部落的人们居然和原始人穿得很想。野兽的皮囊和大树的叶子钩织成了他们遮丑避寒的衣服。不知怎么的,席若的脑中冒出了竹林七贤中那个叫刘伶的男子。他曾经大言不惭地说,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席若苦笑,多么不搭调的联想啊。

  他们在走访的期间,数次都有村民说他们这漂来过尸体。然后就领着警察们和席若去认领。每到这个时候,席若的心都会跳得很快很快,她怕,很怕。当她望着那模糊不清,发白发臭的尸身肉体时,当她其实已经忍无可忍时,她都会认真地去看去核实。然后心跳终于变得慢了些,稳了些。然后,叫安心地对自己说:他不是陆远洲,陆远洲比他高很多。

  这样无数次的踏上不同的土地,记忆也在混乱中度过。十二天过去了,依然悄无声息。席若的脸颊以及瘦的凹了下去,肩胛骨和琵琶骨耸立,宛然已成为一个骨骼标本了。每个人都劝她哄她,给她做这个吃,做那个吃。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吞不下一口食物。

  他们担心她,她担心陆远洲。

  终于,在第十三天,当他们踏上又一块全新的土地时,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跟部落里的人手舞足蹈,鸡同鸭讲了很久之后,村长一样的人物将他们带到了自己家。

  刚才席若听他们说话的时候,什么都听不懂。忽而想起有一天走在街上,听到一对骑着自行车的男女的对话。他们好像是在吵架,男的噼里啪啦,女的噼里啪啦。他们说得语言席若一句都听不懂。只觉得很像小日本说的话。现在,这个村部落的人说得又是什么。——好像也和日本人说得很像啊。

  席若迷迷糊糊地跟着一行人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前行。

  这是一个闭塞的村落。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茫茫沧海之中,他们只是星星一点,已经与外界多年没有联系。他们的肤色比黄种人黑些,又比黑种人白些,夹在中间的他们,就像是黑种人与黄种人的衔接。席若为他们能够世代传承,生生不息而感到敬畏。

  随着村长手指所指的地方,席若他们看到了一个和他们同样肤质的人,他正举着斧头砍柴。席若望着他,眸子中的光芒瞬间——熄灭。他,不是他。这个男人,长着一张与陆远洲截然不同的脸,瘦小的身形与陆远洲的迥异。

  失望,席若的眼里只有失望,不过还好,仅仅是失望,而不是绝望。

  夕阳西下,带着那个男人,他们结束了今天的任务。

  “你是第几天被救的啊?”席若身后的警察在和男子攀谈。

  “飞机失事第二天就被救了。我那时候抓着一块木头在海上漂,被过往的渔船发现了,他们就把我救了回去。可是他们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我打SOS的信号,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男人回忆着,脑中那一幕幕清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警察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你运气真是好。”

  席若侧着耳朵听他们讲话,她的心里惴惴不安:陆远洲,他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以为会有希望的。可是——哎,席若躺在床上叹息,此夜又无眠。

  “Just one last dance,before we say goodbye.When you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It’s like the first time.”iphone响起。席若接过了电话。

  其实她早早地想换铃声的,因为这首歌太悲了,可是却怎么总是忘了呢。

  “喂。”席若百无聊奈地冲着电话喂了一声。

  “睡了吗?”传出来的是一个坚实的男音,李渊的声音吧,席若想了想,断定。怎么这都这个点,他居然打电话。席若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