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背对着的,所以无法直面那一瞬间有多惊险!
只听到刺耳的刹车声。
然后腿堪堪挨住身后的车子。
银色的车子。
驾驶座上目光桀骜又迷离的青年。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我对他比了中指。
可能是今天太放纵了。
好久没有这么舒展筋骨了。
可能吧,大概。
青年打开车门,走到我面前。
好像比林炎还要高。
我不想仰视他,忍不住后退。
“现在怕,是不是来不及了?”他说。
我冷笑,回视他:“道歉就不必了,滚吧!”
他攥着我的手腕,紧紧的。
遇到神经病会怎么办呢?
只要你比他更神经。
说真的,无所谓。
这林炎还没有成为我的秘密之前,我干过更荒唐的事。
就在前面路口右转到步行街,我曾经拉住一个素未谋面的帅哥,亲在对方的嘴角。
然后在对方迷茫的眼神里,礼貌的退开,摆摆手字正常腔圆的说了再见。
初一的时候,班里的英语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性别男,白衬衫青年,温文尔雅,笑起来十分好看。
我跟踪他,直到他家门口。
然后拥抱。
然后走开。
… …
这种莫名其妙又无厘头的事,我做的十分自然,不过是顺着那一瞬间的心意顺心而为罢了。
我在这边的世界里碰了壁,就想在别的地方松口气。
如此而已。
☆、第六章
就这样,我认识了黎烨。
以我手腕上乌青的印记为代价。
因为旷了半天课,我被罚站,不过无所谓,习惯了。
班主任不会坐视不理,因为我成绩好。
学习好,大概是在学校里横行最大的筹码了。
那几个找麻烦的女生乖得像一群鹌鹑,至少我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警告,或者处分。
这个世界总是不缺欺软怕硬的人呐。
老妈回来了,带着病弱的残躯,还有憔悴到换个衣服拿只碗就能出去要饭的老爸。
不过没关系,人在,所有的一切都在。
林炎周末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给老妈煮粥。
对于我会做饭这件事,从老妈回来得知之后,她先是欢喜,然后怔住,又忍不住哭泣。
她是个感性的女人。
哭泣,大概是感性女人的专利。
可惜我没有。
而且我不想变成女人。
林炎对老妈的病情表现的十分在意,可是他束手无策,难过非常。
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我不知道林炎是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不告诉他,只是觉得除了多一个人操心,还有什么卵用。
老妈的病还伴有地方性甲状腺炎,可能是因为之前饮食口味太重,还是怎么?医生说不能生气,于是我和林炎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做事,或者说话的语气。
老爸就更不会了。
他沉默寡言,但宠妻之上。
钱总会有的。
我用手指抚平林炎皱起的眉头:“我不喜欢你这样。”我说,皱着眉。
他拥抱我,用力的。
然后慢慢伸出手指压在我拧起的眉心上。
老妈在家里静养,手头的活都停了。
她很担心,我们都看得出来。
老爸去找了更来钱的工作,当然也更辛苦。
他通过社会上认识的朋友,找了建筑商,包了许多工地。
最忙的时候我记得差不多同时有十二个工地,每天老爸睡觉的时间还不到三个小时。
一个书生,为了生活,需要学习很多。
不过老爸是个坚强的男人。
就像所有女人希望的那样,顶梁柱,他就是。
同时老爸学习的还有很多技术,比如焊接之类的。
可是因为一次疏忽,火星进入了老爸的眼里。
他带上了盲镜。
那段日子,好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家里的每一寸屋檐。
我开始收集学校里学生用过的废纸,课本,还有喝水的空瓶子。
钱,全是钱。
能缓解我心头恐慌的,只有看到手里可怜的钱币。
至少为家里减了一点负担。
每天的生活费,不用再让老爸给了。
甚至还可以用手头的结余,给老妈买点零食,水果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