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之爱:也许年华都是无效信_作者:菊花黑(17)

2018-01-05 菊花黑

  我后来有一次无意间翻到了,他跟老妈当年写的一箱情书,无论是字迹还是文采都远在我之上。

  做一个旁观人,我看着那些情书几乎潸然泪下。

  大概有感于自己的感情。

  心里,最隐秘的想法,快要隐藏不住了。

  这样的我,还在自娱自乐的想着,当年给老妈念书信的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勇气才咬着牙,蹦出那些情话的?

  林炎堵着气去了网吧。

  我看着书桌角边的,我的故事本子。

  拉开抽屉,把它们扔了进去。

  老爸说让林炎再复习一年,他上学早,年纪还小,只当打基础了。

  林炎咬着牙,不肯。

  林炎学习,不像我这样,他是比较吃力的那种。

  好吧,贪玩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总之,小时候还好,慢慢长大林炎的学业费老大劲儿,最多也就在中等或者偏上一点。

  林炎去了二高上学,与他最心爱的一高正好在这个县城的两个方向。

  老爸在学习这方面很坚持。

  我很无奈。

  年轻的时候,我们能做到的其实很少。

  听从和被安排,几乎是生命的常态。

  我们搬家了,搬到了我初中学校的门口,新家离林炎所在的二高也近一点。

  我开始思念林炎。

  虽然我们在一个学校的时候也几乎不怎么见面,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像你可能不经常打篮球,但是你始终看到篮球在那个角落里,和你的篮球被别人拿走了,你想玩却找不着···大概就是这样的差别。

  我很失落。

  高中开始住校。

  林炎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能回来。

  新搬的房子,还是2室1厅1厨1卫。

  不过面积较之托儿所那边要小了很多。

  这一年出了一件大事。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断的搬家却没有买房。

  老妈被查出了身体里面有个肿瘤。

  她经常抱着肚子,疼得死去活来。

  脑门上的汗,浸湿了她乌黑亮丽的秀发。

  她脸色煞白。

  医生说,需要动手术。

  而且可能不止一次,要看恢复的情况。

  老爸心疼地看着她,七尺男儿,沉默的像一尊雕像。

  我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重?是感怀于当年老妈不远万里去新疆奔赴他的怀抱,还是有感于当年他家徒四壁,被众人狂热追求的老妈不顾一切非要嫁给他,那份决绝的喜欢。

  总之,在我的眼里,他们夫妻两个,情深意重,相濡以沫。

  我想身负这样的深情,或许当初老妈没有去新疆,老爸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人的秉性在那里。

  我目睹了全过程,老妈的痛苦和老爸的隐忍。

  当然还有我们生活的,破碎。

  三十多万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了。

  转院,转院,不停地转院。

  从我们所在的县医院到市中心再到上海北京。

  那段时间我呆在学校里,有些神不归属。

  恐慌,害怕,更多复杂的就不再一一赘述。

  林炎在学校里,他因为赌气已经连续几周没有回家,所以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但是哪怕普及,学校里也是不允许携带电子设备的。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被堵在女厕所,一群女生,领头的那个推搡着我的肩膀,带着深深的恶意。

  来了。

  曾经那个暴戾的我。

  如今不耐烦的我。

  和安家兄弟一起打架的我。

  小小年纪喝酒放纵的我。

  在这一刻寻到了所有出口。

  我把领头的那个女生的头狠狠的磕在女厕所的窗户上,带着狠戾。

  任凭她哭嚎的像学校后门屠宰场的牲口一样,我目光冷淡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

  然后,我松开手,看着那些被吓呆了的,跟班们。

  离开了学校。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路过烧烤一条街。

  然后商业街。

  书店。

  咖啡店。

  十字路口。

  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匆匆忙忙的。

  我觉得我就像浮萍一样,抓不住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连脚步都是飘着的。

  走到人民广场的时候,我刚抬步要走上石阶,一辆车突如其来的从我身后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