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炎现在,除了跟我,跟父母之间几乎无话可说。
林炎的苦恼,他的迷茫,他所有的一切。
我成了林炎的解语花。
用我的耐心,在林炎毫无防备的时候,叩开了他的心门。
这对我来说是喜事。
天大的喜事。
足以让我拒绝一切,纷扰。
黎烨走了,连着好久都没有再来。
林炎也慢慢好起来了。
他又开始有说有笑,虽然还是会去网吧,但不会在该上学的时候翻墙出去,流连夜市了。
老爸欣慰了不少。
他太忙了,家里欠了不少外债,对不愿欠人人情的老爸来说,这些债务简直像有人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打着他,他只能马不停蹄的向前跑,飞快的跑,拼命的跑。
老妈的身体好起来了,但她又不想做回自己的老本行。
于是就在集贸市场那边做了小生意。
老妈眼光好,租了一个店面,做女装。
生意不错,只是她不能在店里太久,大病过后,老妈的精神不太好。
雨过天晴。
这是个好兆头。
林炎去找他的朋友一块玩了。
这个周末,他不再需要我。
我去了河边,旁边就是体育场,河边的柳树下,风景不错,一对对情侣依偎在一起。
可能在承诺地久天长吧!
真是人间四月天。
我在体育场转了三圈儿,直到天色傍晚,渐渐黄昏。
我盘着腿倒挂在体育场的单杠上。
长发如瀑。
不知道,像不像个吊死鬼。
因为脑袋倒垂着,脸部有些充血。
不过这样观察别人很有趣。
我喜欢观察人,说话的时候也是,目光一定要盯着对方的眼睛才可以。
偏偏我眼睛比较黑,瞳孔又大,经常看到别人狼狈又慌忙的躲开。
视线也是一件很可怕的杀伤利器啊。
河堤的柳树下,坐了一个男生。
坐姿很美好,身材也不错。
因为与林炎一起长大,我对男色方面颇有执念。
他在看风景吗?还是在找什么?
我忍不住想,盯着他在霞光里的剪影出神。
直到他转过头。
对上眼儿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他慢慢的下楼梯往体育器材这边走。
我有心跟男生打招呼,就想把身子从单杠上放下来。
可是倒挂金钩这个姿势做得太久,腿都有些僵了,用力不均的下场,就是以头抢地尔。
我就——了!
被抱住避免了悲剧,还有男生脸上揄掖的笑,是我意想不到的结果。
绅士风度,干净的气质。
好人。
大大的好人。
我竖起拇指,示意男生把我放下。
“你好,我是林欢。”我伸出手,带着笑。
“你好,我是萧源。”他说,清透的声音。
泉水叮咚。
我听得耳朵有些发痒。
看着我们两个如同商务会面一样的见面礼,我忍不住与他对视一笑。
“你是少数民族吗?”我问他,萧源轮廓很深,看起来不像汉人,因为老爸老妈去过新疆,所以我对维族人有所关注,萧源的特征太像了。
“我母亲是维吾尔族。”他说,带着良好的家教和涵养。
“不过你真的太白了。”我看着他几近透明的脸色,说真的,白的有些不正常。
他笑笑,没有说话。
我的周末有了新的消遣。
与萧源约在河堤旁边,为了防止人多的时候会找不着,我在萧源坐过的石堤上刻下了我的名字,萧源微笑着也在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心灵手巧的在下面画了两个小人,并肩的样子。
我看着那两个小人,一阵沉思。
我一直在寻找,虽然不知道找什么,但是当我遇到的时候,我一定会知道,对,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正确的,又能抑制我恐慌的东西。
萧源,黎烨,还有未来的某某某…
多少年以后,当我毕业工作,一个相好的女同事伏在我的肩膀上,痛苦的哭泣,她哽咽道:“我拼命的找,拼命的找,拼命的想放弃,可是不是,都不是,那个人是不可取代的,我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